“梁飞,你才20岁。”
梁飞将头缩了回去,他干脆坐到了地上:“是,我20岁,可我早就活够了。如果能在我死之前和聂以诚同归于尽,也算没白活。”
“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让你说话,不是让你打听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陈白的声音有些倦意,“我说聂以诚根本不会来,你肯定不愿意信。可你愿意救一个在你眼里不忠出轨的人吗?”
“如果是别人,我管他妈的。”梁飞盯着陈白垂下去的脸,说,“但如果那个人是你,就不一定了。”
“我没那么……”陈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能感觉出来,梁飞的状态是有些疯狂的。
上一世他选择死亡的时候,也这么疯狂过。
很多人觉得自杀是人脆弱到极点才会做的事,陈白想,这么觉得的人很幸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一个人选择死亡,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活着已然前路茫茫,但死去是怎样呢?千百年来,宗教描绘出的死后场景,毕竟没有一个活着的人真正经历过。
决定走向根本不知道的世界,不比继续活着更容易。
“告诉你也没什么。”梁飞忽然兴奋地说,“我没有同伙,只有一个人。但这里,你身后的箱子,你身后有好多箱子,箱子里装满了炸.药。只要他敢出现在这里,就会被炸成粉末。”
他喘了口气:“当然,也包括你和我。”
“聂以诚和你有仇?”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活够了,可以自己去死。不打扰到其他人,这是起码的道德。”
梁飞大笑,这笑有些狰狞,和他的脸极为不称:“你,一个婊.子,和我讲道德?”
陈白不说话了,他不知道现在是被绑那天的下午,还是已经过了一天或者两天。他又冷又渴又饿,无力和梁飞争辩什么。
梁飞给陈白喂了些干面包,还有一点水,没过多久,陈白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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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很沉很重,像是有一座山压了下来。他张嘴,却发现嘴巴又被胶带粘住了。
他动了动身体,其实他做不了太大的动作,但就这一丁点动作,还是被身上的人发现了。
梁飞从陈白身上爬起,问:“醒了?”
“我不想再听你说话,所以不会把胶带解开,你怎么动都没用。”
陈白果然便不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