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2)

他顾不得其他,赶忙换上衣服,如今只有见到曲望南,才能让他心里舒服些。可是刚刚踏出房门,就看见温酒一身黑衣向他走来。

“有人先我们一步!”温酒脸色不好,“我们到的时候,何良已经死了。”

“死了?”高长凌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皱起了眉头,“除了他,还有呢?”

“都死了。”温酒回想了一下,都没忍住的闭了下眼,“除了下人,和那个如今住在寺庙里的何悠悠,其他都死了。”

“都?”高长凌再次确认。

“嗯,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断了气,这人武功很高,何府的侍卫被打晕了,约摸着天亮下人起来之后就会发现。”温酒也不由得佩服做这事的人,何良和他夫人,何似,都没逃过。

“下手倒是快。”高长凌冷笑一声,突然瞪大了眼睛,推开温酒就跑了出去。

如果怜契的目的是把知道这一切的所有人都杀了,那是不是说明,曲望南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温酒不知道高长凌为何如此,只能跟着他。

高长凌也不再顾及其他,骑着马就奔着魏国公府去,他到的时候,魏国公府的人显然还在沉睡,他等不了了,把马交给温酒,翻墙进了院子。

就像曲望南了解越王府一样,他也很了解魏国公府。

他快步走到曲望南房间前,依稀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个时间,谁会和曲望南说话?或者说,怜契?

他猛地推开门,里面的人被他吓了一跳。高长凌快步走了进来,只见曲望南站在床前,慌慌张张的拨弄这被子。

看见是他,才松了一口气。

“是你啊!”曲望南拍了拍胸口,她还穿着单衣,显然刚醒。

“你没事吧!”高长凌快步向前,拉着曲望南看了看,确保她安全。

“没事!”曲望南脸色沉重,先拨开高长凌的手,去把门给关了起来。

“刚刚有人来过?”高长凌皱起眉。

“嗯!”曲望南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走到窗边,慢慢掀开了被子。

高长凌瞪大了眼睛,这人他认识,是他二皇兄唯一的儿子,高念歌。

“刚才怜契把儿子送给了我,她说自己做了不得了的事情,没办法在照顾这个孩子了,所以思来想去,要把这个孩子和她的贴身侍女托付给我!”曲望南拉着高长凌的手,“我闻到了她身上浓厚的血腥味。”

“你答应了?”高长凌摸了下曲望南的头发,看见她没事,他才放下心来。

“怜契是罗亚夫人的孙女儿,我们竟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她的眼睛和我很像。”曲望南笑了笑,她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就接过了这个孩子。

且不说这孩子的父亲还在,并且有权有势,她要怎么瞒着众人的眼睛,把这个孩子养大?

“她是走投无路了。”高长凌了然,原来怜契和罗亚夫人还有这一层关系,那么一切就更说得通了。“相比较那个不爱这个孩子的父亲,她相信你更能照顾好这个孩子。”

“走投无路?”曲望南不明白。

“汤青槐不知从哪知道了魏国公和罗亚夫人的事情,告诉了何良。何良也是有着小算盘,知道这个时候,皇帝定会把这件事情压下来,所以他选择告诉瑞王,可惜的是瑞王不在府内。”高长凌冷笑了下,“这消息却不知道怎么被怜契知道了。”

“这个消息一旦公布,不只是对魏国公,就是对罗亚夫人都是极为不利的事情,所以怜契为了罗亚夫人,定会把这个消息捂住。”高长凌握了握曲望南的手。

“她把汤青槐,何良都给杀了!”高长凌心里倒是对怜契有了些佩服,“如此,她自知活不下去了,才将这孩子交给你。”

第一百零五章

怜契把孩子交给曲望南,翻墙离开之时, 眼泪终于是没有忍住, 但刚刚溢出眼眶,就被她充满血腥气的手抹掉。

时间紧急, 她来不及细想,只得把孩子托付给曲望南, 纵观这京城内和她有关系有接触的人,要么是阴险小人, 要么是冷血无情, 倒是只有这个曾经远远看过几眼, 从未相认的妹妹,更像是个正人君子。

她原本就是一只野狼, 不过只是被爱情拔掉了獠牙,虽然收起了利爪, 但到底野性难驯。她在西戎做的最好的就是暗杀, 从没想过在大晋的第一次出手, 也会是最后一次。

她已经回不去西戎了, 只能把这件事情的消息,拜托胡服送回, 提醒自己的祖母。她把自己的孩子和侍女交给了最放心的那个人,也算是无牵无挂,所以更能坦荡的面对自己的结局。她一直在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

何冉冉死之前还带着她那点可怜的骄傲,被扭断脖子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样可怜的女人,依附着父亲和夫君,作威作福却还觉得世人都欠她,当真是可笑。

有些人总把自己的处境归咎于别人,却从没想过,这些果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恶人倒是更容易自怜。

她已经让人连夜给高长淅送信,所以此刻天刚刚亮,下人们还没起来,高长淅已经踏着急促的步伐朝着何冉冉的院子来了。

怜契整理了一下头发,拿下面纱,在高长淅推门而入的时候,笑的就像她的祖母第一次夸奖她那样,明媚而又阳光。

高长淅推开门的时候是只身一人,怜契笑着坐在那,何冉冉的脖子呈现扭曲的形状,倒在地上,身边还有一滩血。高长淅扫视了一眼,然后回身关上了门,坐到了怜契旁边。

“为什么?”高长淅没有看怜契,而是侧过头看着何冉冉,但是眼神里却没有任何不舍,反倒还有种解脱。

“王爷不早就看她不顺眼,却奈何着那些个官场关系,如今我替王爷做了!”怜契笑着转头看向高长淅,“王爷不夸我一下么?王爷好久没夸我了,不对,是王爷好久没来看我了。”

她的语气里有留恋,有埋怨,还有妥协。对高长淅的留恋,对高长淅的埋怨,对高长淅的妥协。

“她碍着你的路了?”高长淅看向怜契,发现这个从前的枕边人如今却如此陌生,不,也有可能这就是她褪去伪装的样子。

“是啊,我忍够她了。”怜契俏皮的眨了下眼,手指放到嘴角,“她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她算个什么东西,要是真论起身份,我比她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哦?”高长淅挑眉,“不如你来跟我说说,你是什么身份?”

他们俩笑看着对方,旁人看了肯定觉得不合时宜,但这俩人却却在一旁的何冉冉没有丝毫关心。

“王爷不知道么?”怜契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轻笑了一下,“王爷知道的,所以我脸上才多了一道疤。”

“王爷当真是个聪明人,我这样的人放在哪都不如放在身边来的安全。”怜契看了高长淅一眼,“王爷也是好手段,让我心甘情愿的困在你身边,满心满眼的都是你,哪还有什么故国交代下来的事情,全身心的做你的身边的那只小家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