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用拇指碾了一下梵音唇上方才被咬过的地方, 狭长的眸子半眯起来, 银发披了满身,清冷的月辉洒落在他魅惑的容颜上,整个一祸国殃民的妖孽。
偏偏他神色清冷至极:“三方镇兽被杀,这冀州城里也处处透着古怪,接下来怕是危险重重。”
梵音点了一下头,这些她都知道。
辞镜道:“你需要加强修为,本座得尽快恢复法力。”
梵音继续点头,这个她也知道。
辞镜看了她一会儿, 见她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直白道:“我们双修吧。”
梵音:!!!
“哐当”一声巨响,辞镜连着屋子里的窗户一同飞出去了。
这动静引来屋主人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梵音赶紧收回自己踹出去的那只脚, 冲着屋外道:“没事没事,就是见着一只老鼠,我在打老鼠。”
“老鼠?”妇人的声音有些疑惑:“我先前收拾屋子的时候倒是没瞧见, 要不我进来帮你捉了?”
“呃,不用了,我刚刚已经打死了那只老鼠。”梵音回答。
妇人没再坚持,只叮嘱了句:“那姑娘你有事尽管叫我。”
“好的,打扰到您了,您回房歇着吧。”梵音有些心虚的道。
屋外很快就想起了夫人打着哈欠走远的脚步声。
梵音这才赶紧往窗边看去。
狐狸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那被一同撞出去的窗叶还落在外边。
梵音把窗叶捡回去用法术安好,这才去外面找狐狸。
辞镜身上便是没有隐灵符,只要他想,也能完完全全掩藏自己的气息。没了血契,梵音想找到他还真有点困难。
梵音绕着村子走了大半圈都没看见狐狸。
想起自己那一脚,她心中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但是辞镜突然提出这么孟浪的要求,真不怨她反应过激。
“辞镜?你再躲我真不理你了。”梵音找了半天找不着人,心中不禁也有点恼了。
四周静悄悄的,镰刀似的弯月一般隐在乌云里,偶尔有风吹过,树叶间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出来,我以后绝不管你。”说完狠话,梵音就开始数:“一。”
树影摇曳,偶有一两声虫鸣响起,四下除了房屋和树木的影子,再无其他。
梵音攥紧了手心,继续数:“二。”
风吹得更大了些,树木枝桠摇晃,投在地上的影子变得凌乱起来。
辞镜一直没有出现,梵音也迟迟没有数出第三声。
静了很久,梵音闭上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启唇:“三……”
她刚数出最后一个数,一股疾风掠来,卷起她压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梵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条件反射性的想挥一巴掌出去,但很快被人截住,顺势扣住手腕压在了头顶。
鼻尖窜入一股冰雪般沁凉的气息,倒是让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来人是辞镜。
他居高临下睨着她,薄唇跟她相距不到三寸,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从来没有人敢踹本座。”辞镜脸色很不好看。
梵音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其实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梵音内心也是有点后知后觉的惊讶的。曾经她怕他怕得跟什么似的,但是现在也敢跟他闹脾气、跟他要求一个平等了。
自己对他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是因为知道他就是小狐狸了,所以潜意识里不再怕他吗?
梵音心口乱糟糟的,斥道:“你先放开!”
因为怕吵醒附近的村民,她刻意压低了声线,那股懊恼听起来就像是撒娇一样。
辞镜胸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他神色极其认真,眼底却有很明显的侵犯意味:“我又想亲你了。”
好似一个莽撞少年,羞涩却还不太会掩藏自己的心思,决定把它剖开时,所做的一切都是冲动而鲁莽的。
梵音这次没生气,她突然意识到,辞镜可能不太懂人界的恋爱法则,所以原本气他轻薄自己的那一点恼意,也跟着淡了下来,只道:“你知道那是代表什么吗?”
辞镜歪了歪头,神情纯粹而懵懂:“喜欢?”
梵音纠正他:“它建立起来的是一种关系,通俗而言,就是名分。”
狐狸动了一下耳朵,说:“我知道,我给你名分。”
梵音却摇头:“没有建立关系前,你对我而言,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我们都不需要彼此,也没有任何一种束缚会把我们捆绑在一起,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