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创的身体在叫嚣着让他不要动弹,殷重却偏要走下来,每走一步就像是在身上捅了一刀。
他现在才明白这段走向简守的距离,是两世的蹉跎和沟壑,重生的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恨他入骨的阿守。
殷重比简守高了大半个脑袋,靠近后就能完全将他笼在自己的阴影里:“阿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果然还是会被怀疑啊,简守微微偏了偏头:“大概是觉得我并没有成为把柄的资格,看我逃跑后也没有非要来追?”
他说得越是轻巧就越是让殷重愧疚,所谓的十指连心,密密麻麻的的心疼甚至涌向了指尖,在没有等到自己的这段时间里阿守有多绝望?
又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从钟老伯的手里逃出来。
这是殷重第一次感到命运的不可逆,如果这一次简守没有自己逃出来,是不是等待他的又是一句尸体了?
他无意为自己辩解,只能做最徒劳的道歉。
“阿守,对不起。”
简守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其实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他人身上,这样太不要脸了。”
胸腔里沉闷地空响了一声,殷重有些急切的握住了简守的肩膀:“阿守……”
男人的模样是如此的憔悴,表情是如此的慌张,他的眼里有害怕和讨好的意味,简守突然就觉得无趣极了。
执念还是怨念,他都觉得没有意义了。
“殷重,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如何?”
简守看他的眼神澄澈又很凉,“从现在开始就分开吧,从此两不相干。”
从此……两不相干。
殷重愣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忘记了这一世的阿守并不爱他,此事过后他应该还会怨他恨他。
可是要他和简守分开又怎么可能呢!他做不到和他两不相干,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