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鼻息穿过他的发丝,徘徊在他哭肿了眼皮上,烫得他一声嘤咛。
分明就是简守梦寐以求的安全感啊,得到的时候却更想哭了。
如果这样的一个拥抱是在最初那个变故的时候该多么好啊。
现在他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用呢?
两人一直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到天明,殷重一晚上没有闭眼,等到简守睡醒想要起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如石,动一下便开始抽筋。
一个人在床上缓了两分钟,耳边传来浴室的水声,便有些着急地从床上滚下来,他但心简守又放了滚烫的水。
浴室里的浴缸一直被闲置着,自重生后殷重就想明白了简守为什么不会用它,也想起了简守为什么会在拍戏的时候溺水。
简守死于窒息和失血过多,他一直记得。
可当殷重跨入浴室的时候,却看到了简守躺在浴缸里的场景,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赤.裸的身体沉入水中,白皙的小腿无力地掉在外面,简守死在了那里。
水面突然开始剧烈地荡漾,简守被殷重给捞起来的时候深深地喘息了两下,新鲜的空气就涌入了肺腑里。
身体上被压了重物,殷重和他一起挤入了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大腿恰好横在自己的双腿间。
简守睁开双眼,睫尾滚落了一排剔透的水珠,殷重的脸离他很近,带着足以将他淹没的悲伤情绪。
男人的眼尾泛着难以捉摸的红,不言不语,简守却看懂了他的表情,他以为他想死。
其实这么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对,他确实想死了。
天时地利与人和,不死白不死。
他微微张开嘴唇,可是啊,就要留男人一个人在这世上了,这充满罪恶和欲念的腐烂世界,将会成为男人唯一的牢笼。
纤白的手指抚上男人的面颊,半是怜悯半是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