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郎,那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连续不断地眼泪从眼眶里涌出,她身上的被褥也被大片大片地鲜血染红浸湿。
看着这样的锦娘,简知章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仿佛快要哭出来。
他将手中的孩子放在锦娘的身边,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简守从窗户外看去,雾霭沉沉的天尽头慢慢撕开了一道缝隙,千束万束寒光射入梦境里。
一场回忆结束了,有的人该醒来了……
清晨的阳光才刚刚漫进来,张氏扶额撑起身子来。
那样的梦也实在是太荒诞了!指尖所碰之处全是冷汗。
但又幸好是梦,张氏长舒了一口气,抬起眼眸……
身边的简知章早已醒来,静默地盯着她,看不出喜怒。
张氏盯着那双被岁月混浊的的眼睛,瞳孔微微发颤。
她扯开嘴角,带起脸上的褶皱:“老爷,怎么了?”
简知章平静地移开视线,掀开被子下床:“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并未点明,张氏心下却是咯噔一声,不知道他想起的是什么。
简知章站在窗前,接过婢女递来的热毛巾,眼前蒙上一层白雾。
三十又三年,他与锦娘的那段过往就像葬在地下的老酒。
谁人都将其遗忘,却也拦不住它兀自发酵。
多年后猝不及防地饮上一口,便是辛辣得流泪也是最为香醇的回味。
“我在想,锦娘当年究竟为何而死。”
他轻飘飘的留下这样一句话,张氏掌心下的被褥被她扯变了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