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经此一事,织染署有什么她都不想管了,她打心底不相再跟杨眉打交道,可现在的问题是杨眉不知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皇帝信任留在他的身边,那她该怎么办?

温浓扶墙,前不久她才信誓旦旦拍着胸口对陆涟青指誓自己能够完成任务,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眼看天色正巧,温浓倏然昂首,兴冲冲跑去御膳房端盅,改道去了永信宫。

不巧的是温浓到时,陆涟青与纪贤均不在,可永信宫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对温浓的到来无比热情,尊为上宾绝不为过。

听说陆涟青在广善殿议事,温浓婉拒宫人前去通报的好意,她本来想放下汤盅改日再来,哪知进了宫门宫人却不给走,那架势好似放她走能要了她们小命一般。

温浓稀里糊涂被请到东厅小坐,体贴的宫娥想要替她接过手,温浓寻思着摇头谢过,把汤盅搁在茶几上,她则坐在茶几左侧太师椅,端放两手翘首以盼的小模样,很是温驯乖巧。

温浓从原来的挺直腰背到支颐垂脸,渐渐打起瞌睡。

这一等,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瞌着瞌着脑袋一歪,温浓感受到旁边竖起的烛灯昏光有所摇曳,一只温凉的手掌贴在她歪倒过来脸颊上,直接把她冻醒了。

温浓睡眼惺忪抬起头,发现跟前站着人。火光于他眼中微微跃动,陆涟青单掌贴着她的一边脸颊,带着周身寒气,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手是凉的,脸却是热的,一下子就把他的掌心给捂暖了。

温浓拧着眉心,不禁嘀咕:“好冰。”

第67章 晚膳 “陪本王用膳。”

刚开始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现在逐渐清醒了,温浓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劲。她小心翼翼地将脸挪开一些,睁着警惕而无辜的大眼睛:“殿下, 你在做什么?”

“脸睡歪了。”陆涟青自然而然地收回手, 仿佛一切没有发生,留下温浓半信半疑双手捧脸,使劲揉了两下,很是莫名其妙地犯糊涂。

陆涟青挪步坐在茶几另一边的太师椅,敲了敲桌面上的汤盅:“这是什么?”

“下午膳房炖了灵芝乌骨鸡说要呈上永信宫,恰好奴婢路过,顺道给您端来了。”其实是她特地跑到御膳房挨个问, 问到哪一盅要送往永信宫以后自告奋勇替他端上,借此名目上永信宫。“不过天都黑了,这汤肯定已经凉透, 还是别喝了。”

“本王知道。”陆涟青点头:“白天纪贤提过, 本王让膳房温着, 等晚膳再喝。”

“……”

所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那是信王准备今晚喝的汤, 还眼睁睁放她把汤端走了??

温浓厚着脸皮假装没听出来,两手端盅关切道:“那殿下晚膳吃过了吗?奴婢这就端去请人热汤。”

陆涟青声音徒然一冷:“放下。”

温浓默默把盅放下, 缩手委屈巴巴:“殿下, 其实奴婢有事相商, 真的有紧要的事。”

陆涟青的声音稍稍回暖一些:“说。”

温浓捋了捋思绪,趁没忘把今日从容欢那里听来的事一股脑全给陆涟青抖了出来:“殿下, 您觉得容欢说的话是否可信?”

陆涟青十指交织,睇她一眼:“不是让你别管这事的吗?”

“这不是正好去太医府,忍不住多问几句。”温浓有点心虚, 不忘抱怨:“你查到了事情不也没说吗?”

陆涟青沉色道:“中毒之事颇有蹊跷,本王还在追查事因,不与你说自然是不想让你掺和这事,你可知道水毒无解,一旦沾染有多危险吗?”

温浓噎声,理亏低头:“奴婢没想到这事会越扯越大,越扯越往危险的方向游走嘛。”

陆涟青低哼一声:“容欢的那些话,只能信一半。”

“只有一半?”温浓少说信了七八成,没想到到了陆涟青这儿竟只有一半:“容欢看上去不像撒了谎的样子。他那人一向张狂自负、睚眦必报。要不是理亏在先,确实也不至于忍李司制忍这么久。”

上回看曹世浚不爽,当晚可就直接上门找茬了。

陆涟青反问:“你很了解他?”

温浓微滞:“毕竟共事多时,容从老是把他扔给奴婢,久而久之还是有点了解的。”

陆涟青又问:“依你之言,既然他知道杨眉未死,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温浓一愣:“织染署出事后容从把他调了回来,事后一直盯得很紧……”

“他若真是那么乖顺之人,就不会屡次三番背着容从私下行事,很显然容从管束不了他。”

温浓埋头思忖,经他这么一说,好像不无道理。

“至于你提到的那个杨眉,本王不曾听魏梅与陛下提及,想必不是什么紧要人物。你若是心中存疑不得释怀,不妨当面问她。但她的说辞与容欢的话都只能信一半,问了未必有用,不过可以从她的话里找破绽,兴许能够发现一丝端倪,从中探索答案。”

温浓暗暗琢磨,心觉可以一试。

“不过本王劝你最好别这么做。”陆涟青阴恻恻道。

温浓被他看得不自在:“为什么?”

陆涟青森森勾唇:“万一她与水毒真的有关,只怕你得了真相,小命却保不住。”

温浓满面惊悚,被吓到了。

见她被吓出退缩之意,满意的陆涟青撑身站起:“起来,陪本王用膳。”

温浓呆呆看他:“奴婢不……”

陆涟青跨向门外的步伐一顿,温浓再不二话,赶紧起身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出厅,温浓瞧见门外候着眉眼含笑的纪贤,抬手就给她塞了个手焐:“天凉了,手焐暖手。”

温浓莫名其妙盯着怀里的手焐,又看了看陆涟青:“殿下,你的手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