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 / 2)

她爹有伤在身,这一巴掌甩不了多重,可温浓却觉得比当初在温家闹翻之时被甩的那一巴掌还要疼。她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宝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这不是意外!是你蓄意谋害他的!”陈氏声嘶力竭:“当初要不是你,杨洪那个疯子也不会盯上我们一家!姓杨那疯子肯定也是你引来的!是你杀了我的宝弟、毁了我的宜儿!如今宝弟死了,宜儿容颜尽毁,你一定高兴坏了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

说着陈氏发了疯地使劲挣扎,就为了要掐死温浓。

“你别胡说八道!差使你们是下人自作主张,姑娘根本毫不知情!”恭总管忙不迭护在温浓面前,他可是知道这人是王爷的心头肉,就算陈氏再可怜也不能让她欺到温浓头上:“先不说你儿子会不会是贪玩从西苑跑到南苑,那名乞丐是太后带进王府的,要不是你女儿贸然把他指认出来反遭劫持,事后也不会遇到那样的意外!”

“姑娘,您先回养心苑去,这里老奴知道怎么收场。”恭总管已经后悔把温浓找来了,要是让王爷瞧见温浓被打的脸庞,也不知要怎么发作他们!

温浓目色沉沉,盯着一脸怨憎的温爹,还有大吼大叫的陈氏:“温宜的脸,我会想办法帮她找到最好的大夫看治。”

“宝弟之死若非意外,我定会让殿下为你们讨还公道。”

陈氏还想发作,温浓却已经更快地说出:“但这不是我该欠你们的!”

“我温浓从来不欠你们什么!”温浓一字一句,重重砸下来。

没等陈氏反驳,温浓面冷如霜:“杨洪已经死了,再没有任何人会对你们造成威胁。现在,你们立刻搬出去,王府没有任何理由收留你们!”

陈氏双目瞠睁:“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害得我们一家这么惨就想白白赶我们走?门都没有!”

温浓不想再与她争辩,退开一步:“恭总管,麻烦你将她们请出去。”

恭总管哪敢怠慢,立刻招呼人手,一边将气急跳脚的陈氏和摇摇欲坠的温爹架起来,还有病屋里的温宜,以及已经死去的宝弟全都送出王府。

温浓不再理会身后的叫骂,绷着脸转身就走,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她只想回养心苑,回陆涟青身边。

“阿浓姐姐好凶。”

走过一半,温浓听见这声轻佻的抱怨,她偏头看去,早前不知跑哪去的容欢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打趣说:“再乖巧的小白兔原来也有咬人的时候。”

“你怎么还在这里?”温浓眉心一拢:“太后娘娘已经从东鸫观接走陛下,刚刚派来接走陆虎的人难道没有让你一起回去?”

容欢不疾不徐地走向她,摊开手说:“你忘了我可是被信王‘关’起来了么?信王还没发话呢,我可走不了。”

温浓懒得与他玩文字游戏,她现在没有一点心情与他周旋:“那就赶紧回竹心苑去。殿下已经醒了,你想让他知道你无视他的命令跑到外头到处乱晃吗?”

“你可算承认殿下就在养心苑了?”容欢却是不紧不慢,好整以暇地质问:“哼哼,之前还骗我说他去剿贼了。”

反正陆涟青已经醒了,温浓也不必再忌惮他:“他是去剿贼还是留在养心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要再不回竹心苑,我这就喊人押你回去。”

“好啊,用完就扔,忒不厚道。”容欢嘴上抱怨,但也没再跟她贫嘴:“我这不是听说府里出了人命,这才跑出来看热闹么……”

“也不知是死了谁。”

温浓看了他一眼,忽而问:“太后来时你去哪了?我让恭总管到处找你都没找着。”

容欢摸摸光洁的下巴:“我听说娘娘半路又折回来了,肯定是发现端倪识破咱们的谎言,我怕她跟师傅要收拾我,就躲起来了。”

“躲哪了?”温浓还在问。

容欢只得指了指身后的方向:“竹心苑呀,就在竹林里面,跟躲猫猫似的,王府的下人来了三拨,直到最后一拨把我给揪出来了,不然我还想多躲一会呢。”

“不过听说娘娘已经走了,我就出来啦。”

温浓细细打量容欢的一颦一动,见他无比坦然,这才垂下眼帘:“那也不能到处乱跑,被殿下知道了,小心扒你一层皮。”

容欢不想回,磨磨蹭蹭缠了她好一会儿,非得被她狠狠凶完一顿才肯闭嘴。

直到温浓走了,容欢这才收起一脸吊儿郎当,搓着手掌心呼出热气,没有人发现那双掌心通红,像是被什么勒过的。

夜幕降临。

皇宫里,太后迎回出走多时的小皇帝,永顺宫里少了一位老人,多了一只新的御猫。左大夫告别东鸫观观主公明道长,总算能够带着方周回到已经撤空的复生堂。温家老宅迎回一家四口,只不过走时健全的一家人,回来却已七零八落。

王府华灯初上,平静的夜晚没有白日的喧嚣,温浓守着陆涟青床前,这一夜好似终于能够为连日以来的兵荒马乱画上一颗结束的句点。

可是在那之前,又好似有什么隐藏暗处,蠢蠢欲动。

第103章 知道 “我的事他都知道的。”……

陆涟青缓缓睁开双眼, 虽不满意睡前卧在枕边的人不见了,好在不见的人就趴在床榻边沿,扒着他的手指拨来又拨去。

像是玩心正兴, 又像浑不上心。

“脸怎么了?”

温浓早就发现他醒了, 只是扒着他的五指掌心与自己相贴相印,宛若发现新大陆般:“你的手比我大好多。”

“你又想说是我打的了?”陆涟青没有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顺势贴向她脸上的红指印:“你看,对不上。”

被冤的次数太多了,陆涟青早已摸通这颗小脑瓜时不时抽出来的新坑法,一点奉陪的意思都没有。

“我又看不见。”温浓干巴巴地扯了个笑脸,草草把他的手抓下来。

“谁打的?”王府上下肯定没人有胆子这么做, 陆涟青不用猜也知道十成十是寄住在王府里面的姓温那一家子干的。

温浓讪然嘀咕:“我要是说了,你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陆涟青轻声一笑,越笑越冷:“我不光会冲冠一怒, 我还要打你的人手脚尽废、割舌剜目, 活得生如不死。”

温浓被他的笑给冻得激灵, 表情一垮:“那我不告诉你了。”

“你不说我也能知道是谁。”陆涟青抬手去蹭那张脸上还没消全的红指印:“为什么打你?”

“我弟死了。”温浓耷拉着脑袋抵在床褥上:“妹妹毁容了, 他们一家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