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露出神往的表情,“据说玄玉宫只收女子,其中的女修每一位俱是花容月貌,那凌波仙子更是绝代佳人,明艳不可方物。若能与其中弟子结为道侣,岂不美哉?”
人群中响起一片附和声,看来玄玉宫芳名在外,向往之人不在少数。
“这位兄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书人捋着一撇山羊胡子,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道,“外人若想与玄玉宫弟子结为道侣,须得亲自登门,通过岛上七道考验,不是兄台所想的那么简单。若是男子日后背信弃义,苛待道侣,玄玉宫上下必将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不取其性命誓不罢休。”
发话的男子打了个寒颤,讪讪道:“好大派头!又要修为,又要德行,要求恁多,难道她门下的女修都是仙女不成。”
这话同样引起了一片附和,好些人跟着忿忿不平:
“不错,弟子结侣之事也要插手,这掌门未免管得忒宽了。”
“罢了罢了,天下女修不止她一家,何必上门找罪受。”
“结个道侣而已,还要受女方师门辖制?真是笑话!”
“依我看,这不过是玄玉宫博人眼球,待价而沽的把戏。”
有个红衣少女坐在其间,一脸轻慢地嗤之以鼻,“同为女子,我可瞧不上这种伎俩。”
另一名少女笑道:“姐姐说的是。仗着四大宗门的名头,搬出这许多条件为难人,也不知是作给谁看。”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其中有人拊掌赞道:“这不是齐家姑娘吗?果然深明大义,识得大体。什么玄玉宫,远不如我们齐氏女儿明白轻重。”
然后又是一番客套话、恭维话,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茶楼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舒凫听得目瞪口呆,直翻白眼。
夭寿哦,人家只是让你们婚前闯个关,婚后对姑娘好点而已,咋就炸了马蜂窝呢?口风转这么快,一会儿捧到天上,一会儿踩到泥里,也不怕风太大闪了舌头。
唉,这届群众不行啊。
再说这两位齐家姑娘,踩一捧一、抬高自己的本事着实不差,倒很适合与姜宝珠做姐妹。
也不知自己撞了什么运,出了姜家又碰上齐家,这女主光环当真厉害得很。她甚至怀疑,如果自己环游修仙界一周,就可以像集卡游戏一样,集齐原著中所有有名有姓的角色。
“……呵呵。”
舒凫正想到此处,忽然只听见一声轻笑,清柔婉转如出谷黄鹂,又带着戏台上一唱三叹的悠长腔调,仿佛用羽毛在人心尖上轻轻挠了一下。
她第一次听见如此风情万种的“呵呵”,骨头不自觉地酥了半边,忍不住搁下笔循声望去。
只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对男女,男的相貌平淡,神色温文,一看就是个好好先生的模样;那女子却堪称绝色,肤光胜雪,明眸善睐,不施脂粉便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好相貌,而且气度高华,不似凡尘中人。
巧的是她也穿了一身水红色春衫,如云乌发松松挽起,斜插了一支做工精致的红玉簪,雪白的耳垂上挂着一对珊瑚耳坠。她身上深深浅浅的红色搭配得宜,一眼望去,有如天边一团云霞,又像是一树摇曳生姿的繁花。
齐家那红衣少女也算娇美,打扮得更是鲜亮,但与这女子一比,纵然不至于变成蚊子血,却也成了媒婆鬓边一朵大红花,俗艳得有些可笑。
那少女听见女子发笑,又恼恨她容貌压过自己,当下俏脸一翻:“这位道友,你笑什么?”
女子淡淡乜她一眼,信口敷衍道:“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舒凫:“噗——”
这也太敷衍了吧!
尽管她极力克制,这一声喷笑仍然引起了少女注意,带着怒火的目光旋即扫来:“你又为什么笑?”
舒凫忙道:“我也想起高兴的事情。”
“真的吗?我不信。”
少女一脸狐疑,“怎么可能这么巧,你们刚好一同想起高兴的事情?”
“真的真的。”
对于发言堪比表情包的少女,舒凫选择以另一个表情包来回应,“你看,我满脸都写着高兴。”
少女:“……”
……
她们大眼瞪小眼,那说书人却不管台下风云变幻,讲完玄玉宫,自顾自翻过一页,又讲起了威名赫赫的“西方凌霄城”。
凌霄城根基深厚,如日中天,论实力、论势力,都是四大宗门中最强大的一派。
当代城主凌山海,人与名字一样霸气,修为深不可测,据说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号称当世第一人。他膝下几个儿女俱已长成,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前途无量;又有长老、护法、门生无数,遍布五湖四海,手眼通天。
盖因如此,凌霄城弟子行事无所顾忌,说好听些叫率性而为,说难听些就叫眼高于顶、飞扬跋扈,较之于凡间的王孙贵族也不遑多让。
尤其是小公子凌凤鸣,被父兄宠得无法无天,遇上一个和自己重名的修士都要发作,觉得对方冒犯了自己,配不上这个“凤”字。对方若肯乖乖改名便罢,若不肯,难免就要遭血光之灾。
一个名字尚且如此,胆敢和凌霄城作对的门派、修士,下场就自不待言了。
舒凫:这么厉害,一听就是个反派。
不去不去,划掉划掉。
相较之下,“北方天衍门”就要低调得多。
天衍门擅长卜算、阵法、符箓,毫不起眼,朴实无华,是个四平八稳的辅助门派。
他们虽然地盘很大,人手很多,技术能力也很强,但基本全年都窝在山沟沟里做研究,将技术宅贯彻到底,在四大宗门中算是个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