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昔日姜若水叫他一声季大哥,如今他叫我一声姜大哥。这也算是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啊。
“我……咳咳,我知道你把我当大哥,很多人都这样。”
舒凫下意识地长舒一口气,却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我还有一事不明。韶光,你为何会属意于昭云师姐?”
虽说昭云是个古灵精怪、大胆泼辣的美人,自有一股独特魅力,但还是与原著中姜若水的形象相去甚远。
凌奚月也好,季韶光也好,这些男配一个两个的,怎么口味变化都这么大?
他们的喜好也太多元化了吧?
“此事说来话长,我慢慢讲与你听。”
季韶光紧张激动的心绪稍稍平复,重又恢复到一贯的温润姿态,抬手给自己也斟了杯茶,“三年前,我独自前往东州山中,寻找一种极其珍贵罕见的灵草。不料,却与一伙魔修狭路相逢,起了冲突……”
舒凫:“啊。”
说来也巧,这档子事她正好记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原著中女主也曾为齐玉轩寻找灵草,炼制一味洗经伐髓的奇妙丹药。就在寻找灵草的过程中,她与男二季韶光相遇,两人一路同甘共苦,相互扶持,携手渡过重重难关,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在女主心中是这样,但季韶光却被她的纯真、善良与坚强深深打动,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少女。
那么,在这个世界又如何呢?
只听季韶光情真意切地接下去道:“舒凫你也知道,我在炼器上小有所成,却不擅长与人交手。那一日,我本以为自己要将命留在东州……”
“然后,我便看见了她。”
“她突然出现在郁郁苍苍的山林里,衣衫胜雪,乌发如墨,双眸殷红似血,周身萦绕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在她身后,是浩浩荡荡的琼枝玉兔族群,如同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而她就像一朵雪地里盛开的花。”
这套路实在过于熟悉,舒凫强忍着打呵欠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询问道:“然后呢,你就对师姐一见钟情了?”
季韶光:“是,也不完全是。我之所以被昭云打动,是因为当时她说了一句话。”
舒凫:“什么话?”
季韶光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偏向一边,低声道:“她说,‘敢到玉妖王的地盘放肆,莫非是在外头无家可归,一寸地皮都买不起,上这儿给自己挑坟地来了?很不巧,死在我们这里的人,就连一丁点骨灰都不会剩下,我保证你们无尸可埋’。”
“我从未见过如此风姿潇洒、坦荡率真、敢爱敢恨的女子,自此便对她一见倾心,念念不忘。”
“当年她飘然而去,未留姓名。我辗转多方打听,如今才得知,她便是九华宗昙华真人的二弟子,你的师姐昭云。”
舒凫:“………………”
你们这几个男配果然全都不太对啊!!!
当年明明都喜欢圣母小白花,现在怎么攻势一转,全都对祖安老哥念念不忘?!!
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我们祖安人激起的回响,足以掀翻你们整个脑壳啊!!!
……不,说“不太对”也不对。
毕竟在原著中,男配们念念不忘的,就是女主姜若水的坚强、善良和纯真。
要说坚强,舒凫和昭云都不会输给任何人;要说善良,她们对自己人的确很好,可以说是“薛定谔的善良”;要说纯真……那也确实很纯真,她们心口如一,向来对阴谋算计嗤之以鼻,只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点艹对面全家,活生生骂死王司徒。
原来,圣母小白花和祖安霸王花之间,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个屁啊!
尽管舒凫在内心疯狂吐槽这谜一般的剧情走向,但季韶光心有所属,而且对象是她知根知底的师姐,她心中还是倍感欣慰,甚至想要站起来大喊“我同意这门亲事”(如果师姐愿意的话)。
不就是理由迷惑了一点吗?
没关系,不要紧!
因为人类的恋爱本身,就是迷惑行为大赏啊!
“韶光,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
舒凫干脆爽快地一口应下,接着皱眉略一思索,又诚恳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此事归根到底,还是要看师姐的意思。她这人最是心直口快,你若有意,我觉得还是直说为好。”
可别再拐弯抹角,迂回曲折,让昭云误以为他喜欢舒凫,就连传话的江雪声都被吓了一跳。
“至于魏城的擂台赛,我今年第一次参加,也没约好跟谁组队,自然可以……”
“——不,你不可以。”
就在舒凫开口允诺的同时,忽然有另一道声线从窗外传来,不甚响亮却极具穿透力,硬生生盖过了她的答话。
两人疑惑地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关闭的窗扇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窗框边缘唐突冒出了一个熟悉的鱼……不对,人头。
摇光峰三师兄,鲛人司非的脑袋。
他今日似乎特意打扮过,满头卷发整齐地梳成一把高马尾,露出一张清爽秀逸的少年面孔,看上去格外英气勃发。
不知为何,在他单薄的肩膀上,还缠绕着一青一白两条小蛇,身段细长柔软,鳞片光洁如美玉,在日照下反射出一片五彩斑斓的光。
方才的声音,不是从司非口中,而是从其中一条白蛇身上发出来的。
鲜明的、独一无二的,舒凫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