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气蛇了!气死蛇了!
至于一旁垂首静听的季韶光,他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学生,尽管这两条老蛇毫无长辈风范,他仍然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有两位前辈坐镇,想来魏城这一次花朝节,当是安稳无虞。”
江雪声尚未发话,邬尧率先冷冷睨他一眼,讥诮道:“年轻人,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花朝节安稳无虞,你才能诓这小丫头帮你赢得结缘花,再去讨好我那侄女,是也不是?”
邬尧与玉妖王——也就是昭云的父亲关系不坏,大妖之间平辈论交,便顺口叫她一声“侄女”。
季韶光苦笑道:“我确实存了这心思。天衍门弟子长于阵法、炼器,善战者极少,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若非如此,我决不会打扰舒凫。”
“话说回来,你为何不花钱购买结缘花,一定要自己赢下来?”
舒凫好奇道,“你那个姓周的徒弟,好像就打算这么干,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向谁表白。韶光,你炼器一向进益颇多,应该付得起这笔账吧?”
季韶光摇了摇头:“昭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若说是买的,她一定会二话不说将钱还我,不会平白占我便宜。”
“你倒是清楚。”
江雪声淡淡开口,语气中并无责备之意,却也透出一层若有似无的疏离,“摇光峰来去自由,你看上昭云,我也不拦你,全凭你自己本事。只不过……”
季韶光忙道:“不过什么?前辈请说,但凡您有任何吩咐,我一定尽力完成。”
江雪声:“你太弱了,会拖凫儿的后腿。若你累得她无法夺魁,我会很不高兴。”
季韶光:“……”
舒凫:“……”
……虽然是真的,但您老人家也太直接了吧。
虽然是真的。
季韶光被这毫不客气的一记直球打了个倒仰,一贯温和儒雅的笑容险些挂不住:“这……我自知实力不济,所以才求助于舒凫……”
江雪声:“你明知实力不济,却还要拉着凫儿陪你丢人?”
季韶光:“…………”
“先生,差不多就行了。你看韶光都快哭了,怪可怜的。”
舒凫忍不住插嘴道。
“不,我……”
季韶光本来没想哭,一听她这话倒是真要哭了,“前辈教训的是。我这些年确实潜心炼器,疏于提升修为,今后定然勤加改进。只不过,我也略通些阵法之道,多少能够帮上舒凫一些……”
坐在他腿边的萨摩耶“嗷嗷”两声,证明主人所言非虚。
这倒不是强行挽尊,季韶光秉性温和,作为生活+辅助玩家,在阵法一道上亦有造诣。虽然不如当年的崆峒长老,不擅长单打独斗,但在团战中的表现可圈可点。
若非如此,舒凫也不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这我知道。”
江雪声没再为难他,只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你可知道,这次花朝节都有什么人参加?”
“……晚辈不知,请前辈赐教。”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既然不知,不妨随意在城中走走看看,自然就会明白。”
江雪声卖个关子,自己从司非肩头轻盈地滑下来,贴着桌面游走半圈,极其自然地缠绕到舒凫手腕上,远看就像个莹润生辉的玉镯,“凫儿,我们走吧。”
“你倒会挑地方。”
邬尧冷哼一声,也想效仿他缠上舒凫手腕,不料刚探出一个蛇头,就被江雪声一尾巴抽在七寸上:“你别过来,到司非那边去。凫儿手上戴着两个镯子,花花绿绿的,会让人怀疑她的品味。”
邬尧:“你有病吧???”
……
江雪声不肯松口,季韶光只好失望而归,客客气气地与他们道了别。好在他聪颖机敏,心中并无怨怼,也能猜到江雪声之所以这么说,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恐怕,这一次花朝节的竞争对手,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绝非轻易就能取胜。
若是连舒凫也带不动他,还是另谋他途为妙。
另一头,舒凫也在向江雪声询问:“先生,到底有什么人会来?听你言外之意,莫非连我也对付不了?”
邬尧冷笑一声:“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若你与如漪或昭云搭档,尚有胜算。”
江雪声轻描淡写地打断他,“我并非嫌弃季韶光,只是术业有专攻,这一次他帮不上你的忙,你也帮不了他。”
舒凫心想,你这还不算嫌弃?
刚才那一波骑脸输出,差点都把孩子给喷自闭了。
江雪声仿佛猜中她心思,缓缓道:“我方才那样说,不过是要激一激他,好教他多少锻炼些护身之法,免得每一次都要旁人相助。昭云心高气傲,性情至刚至烈,岂会喜欢如此温吞的男人?相反,若是他从此奋发图强,迎难而上,便能让昭云高看一分。”
“……”
舒凫闻言一怔,“看不出来,先生你还是个情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