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2 / 2)

——何止是妙,简直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 妙到家了!

根据舒凫这段时间的见闻, 偌大一片魔域, 放眼只见赤地千里,白骨堆叠, 仿佛行走于十八重地狱的绘卷之中。

在这其中, 唯独南宫溟的领地, 繁花遍野,五谷丰登, 个大瓤甜的西瓜滚了一地,红、白、紫三色的葡萄一咕嘟一咕嘟挂满树藤,像是从种田文里搬过来的。

他在魔域度过的数百年,好像真的只是在家种田,出门与其他魔修对线,顺便寻找一下命中注定的爱人。

仅此而已。

……没有卷入虐文故事的世界,原来是这种风貌吗?

面对与原著迥然不同的展开,舒凫不止一次感到惊叹。

惊叹归惊叹,对于南宫溟这号人物,她依然保持着基本的警惕,时不时就要暗中观察一下他的动向。

然后,她就亲眼看见——

这位不可一世的魔君呆坐在屋檐下,静静凝望着头顶阴沉欲雨的天空,瘫着一张邪魅冷峻的霸总脸,手中无意识地撕扯一朵蔷薇,口中念念有词:

“我能找到命中注定的情缘……能找到……找不到,能找到,找不到……我找不到吗?”

每念一句,他就扯下一片花瓣,无精打采地扔在脚边。

“父亲,母亲……我在你们身上看见的,难道不是完美的人间真爱吗?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属于我的爱呢?”

舒凫:“…………”

——糟糕,好像用力过猛,把总裁给虐傻了!!!

核心价值观的威力,未免也太猛了吧?!!

“你在看什么?”

邬尧从她身后走近前来,驻足观望,南宫溟黯然销魂的背影映入他眼帘,“我道是谁,不就是南宫溟吗。”

“哼,这也难怪。南宫溟蠢得可笑,在你之前,大概从来没有人认真批判过他的‘爱’。想也知道,其他女人面对他,多半只是敷衍应付,应付不来就分手。这一次他被你反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想来受挫不小吧。”

邬尧噙着一抹讥讽的冷笑,倚老卖老地点评道:“瞧他这副模样,委实可怜。”

舒凫:“……巫妖王,您有资格说这话吗?”

“我怎么没有?”

邬尧冷冷横她一眼,理直气壮道,“我一生结过三次道侣,虽然一次半途夭折,一次暗藏杀机,但无论如何,也比南宫溟强得多了。”

舒凫:“真的吗?他失恋只是破财,您失恋差点丧命啊?”

邬尧充耳不闻:“况且,我与南宫溟不一样。我之所以长年独身,是因为我眼光高,宁缺毋滥,而不是因为我不行。”

舒凫:“…………”

出现了!直男的谜之自信!经典发言之“我单身不是我的问题”!

她决定忽略这句话中成吨的槽点,再次尝试套话:

“那么,您这一任道侣……”

“小丫头,你又想套我的话。”

然而这一次,邬尧抢先识破她的意图,反过来得意地扬起脸道,“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口中骗到一个字。”

舒凫不料他还能举一反三,心念一转,立即转变策略,一脸黯然神伤地扭过头去,喃喃低语道:

“我就知道,巫妖王从没将我当作自己人。这等大事,想来是不会告诉我的。”

邬尧:“???”

——这公主病风味十足的台词,怎么好像似曾相识呢???

舒凫接着道:“说的也是。您是上古神龙后裔,威名赫赫的‘四妖王’之一,叱咤风云的一方大能,连先生和掌门都要礼让三分。而我……却只是摇光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与您有着天壤之别。”

邬尧:“不是,我——”

舒凫:“您的私事,我的确无权过问,是我僭越了。”

说完,她装模作样地撩起衣袖掩面,抬手的动作却慢了一拍,一滴清泪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滚落,直直撞入邬尧眼中。

一时间,方圆十里都洋溢着绿茶与白莲的清香,令路人心旷神怡,令邬尧胆战心惊。

邬尧:“?????”

——不是,咋还说哭就哭呢?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什么人啊这是!!!

“等等,等一下。你先别哭。”

面对自己从未见过的场景,邬尧的紧张和慌乱肉眼可见,“小丫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事,巫妖王不必介意。”

舒凫整张面孔都藏在广袖之下,完美掩盖住嘴角上翘的弧度,“我只是没想到,相识二十余年,巫妖王依然待我如此疏远,心中有些惆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