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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固住在沈府,不过他有自己单独的院子。由那小厮领着,酉金玉跟着从后门进了沈府。
小厮先给酉金玉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倒也一应俱全,安静整洁,仔细打扫过。
既然是在人家家里做客,金玉换上新纱裙,学着霍芙的样子,仔细梳稍复杂的发髻,插上那只颇有些哗众取宠的发簪。
笨拙地画着眉毛,涂了擦掉再涂,好几遍才满意。又小心翼翼地抿了唇纸,也是个干净清秀的女孩纸了。
金玉很满意,先去看宋固。
宋固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背后都是伤,被子只盖到腰间。突然听到金玉的声音,完全来不及拉上被子。
金玉莽撞进来,羞得满脸通红,捂住眼睛背对着床,赶紧蹦出去:“宋固,我——你……你好好休息,我走啦!”
本想好好谢过他,这下真是尴尬了,明日再来罢。
宋固想要叫她回来,但说不了话,也出不去,懊恼不已。他只依稀看到酉金玉换了鲜妍的衣裙,蹦蹦跳跳的时候,终于像个十七八的姑娘般鲜活。是为他换了新装么?
太过莽撞。非礼勿视,金玉碰着通红的脸,恨不得去洗个眼睛才好。
外面夕阳无限好,照在一颗颗果树上,还有不少黄橙橙的果子,非常喜人。
捏着纱裙上的长带子胡乱挥舞,金玉垂头往自己房里走,不想撞上了一个人。
这人怎么站在这里都不躲开,等着她撞么?……是沈官爷。
金玉的眉头皱起来。
沈浪满脸的玩味,嘴角带笑,盯着酉金玉红彤彤的脸和过分油腻的妆容:“你在我府里做什么?”
“阿固请我来的,不行么?”金玉嫌弃地看着他,把手背在背后,很神气。她与他签了契约,只要到时间还钱即可,她不欠他的。
沈浪早看多了这样两面派的女人,揶揄道:“阿固阿固,什么时候如此亲昵了?昨日还一副清高烈女的模样,今日便看阿固老实好欺负,穿得如此花里胡哨,想要顺杆儿往上爬么?”
“你——”金玉指着他,生气得不行,果然他就是个浪荡子,不将女人当人。
下一刻,沈浪扔了手里的东西,一把拉住她的手,没来由捏住她的薄唇,死劲摩挲,跟有仇一样。
金玉拼命挣扎,伸手抓沈浪的脸,揪他的胳膊,却几乎动弹不得,只能由他这般胡作非为。
沈浪放了她,哈哈大笑:“阿固看到你现在的美貌,必然越加喜欢。”
金玉知道,自己的红唇,怕是被他恶作剧成了血盆大口,她想要捂住嘴,可又觉得实在掩耳盗铃。
强忍眼中的泪意,金玉恶狠狠盯着沈浪:“沈公子你这样的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不懂我们这些底层人的悲哀,也不想懂。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但为什么一定要糟践我的努力,一定要看我过得凄惨,一定要我惶恐不安,你才高兴?是,我要努力讨阿固的喜欢,因为他待我真心的好,因为他给我容身之所,随你怎么说。”
说完,金玉浑身发抖地离开,如同折翅后仓皇逃开的花蝴蝶。
沈浪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但笑意渐渐地冷了、淡了。
望着渐渐沉没的夕阳,连沈浪自己也不懂,看着这丫头嫣红的薄唇,看她头一次干干净净的脸面,明明也就只是眉清目秀,还有几分薄情,他怎么就——
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呢?
私心里,他就不想让别人也看到她这样的嫣红和天真。也许,酉金玉有一点说得很对,他不喜欢看她老神在在沉稳淡定的模样,他喜欢她惶恐不安,他喜欢她看着自己时眼神倔强。
沈浪捡起地上的药包,拍拍身上的尘土,整理好衣袖的褶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去看阿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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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微虽担心阿固和金玉,但马场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东边的马场发马瘟,已是板上钉钉。听说是因为他们家从马传染性贫血的疫区买了一匹小马,就这么不幸地传染了数十匹,全部就地捕杀、尸体烧毁。
剩下的马匹分别隔开喂养,还不确定有没有传染了暂时没发病的。
东区的马场和温凝的马场差不多大,出了这事,且不说要花多少钱消毒隔离筛选和医治。他的马场已经被封锁,死掉的马匹先不计较损失以后不论是否发病,这些马都不能供给军营。
以后若要重新开封,怕是至少要个一年半载。
如此大一个马场,养活那么多的人,日进斗金的好生意。因为一个小问题,一夕之间便如泰山崩塌,势不可挡摧枯拉朽。有人说,东区马场的老板四十多岁了,封锁的消息下来,当即晕过去。
由于温凝的马场和东边的马场有生意往来,就怕出现问题,步了别人的后尘,从昨夜便加紧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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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沈浪你是和我有仇么,这样以后还怎么做恩爱夫妻?
沈浪小声狡辩:还不是因为你想和阿固发展不切实际的关系……
金玉“啪”一声拍桌子:作者,我要换个更加怜香惜玉的男猪,现在还不迟!
沈浪低头道歉:我错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还管不住自己的心,但是以后一定能捧夫人你在手心。爱你哟~
作者小仙女被恶心得沉思良久,强撑着肩周炎表态:沈浪的土味情话完胜,金玉的提议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