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知道金玉的担心。
奚蔓蔓叫人出门买霜香透,整件事都由宋固盯着。
沈浪在笑,金玉却有些不寒而栗。
霜香透是一种昂贵的助·兴药物,无色无味,药效强,却不伤身,简直是某些人的福音。
沈浪知道别人在给他做陷阱,可他还是跳下去,这是为什么?
若是让奚蔓蔓逮到机会,弄出些说不清的事情来,沈浪便会非常被动,金玉劝沈浪:“不如爷推了这个饭吧。”
沈浪笑:“不用,总要有个了结才行。”这顿饭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上一辈子,他以真心待人,没想到却会被奚蔓蔓一碗毒汤害死。老天让他重活一次,难道不是为了让某些人有报应么?
金玉以为,沈浪是说表小姐离开的事,总要道别,便将心中酝酿已久的主意拿出来:“不若临时将表小姐带至我房里来,关一晚上,算是给她警告。这样她必然知道自己的计谋败露了,不敢再造次。”
沈浪久久沉默,看着金玉不说话。她的眼神真挚,是为他着想,可她不会料到,有些人比想象中恶毒百倍,且永不知悔改。
金玉几乎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刚要张口,沈浪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十分温柔,如同拍着什么受惊的小动物,嘴角带着笑,眼角也是笑,转身便走了。
金玉只觉得毛骨悚然,沈浪有他自己的计划。这计划多半要叫表小姐受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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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一出门,便招手将宋固叫来,在他耳边轻言两句,便去官衙了。
到了傍晚,奚蔓蔓的饭菜都张罗得差不多,她便解了围裙,叫小丫头去叫沈浪。
沈浪却施施然准时回了府上。
奚蔓蔓十分开心,她围着沈浪转,如同一只花蝴蝶。沈浪进了她房里,丫头们将饭菜端上来,奚蔓蔓主动要求帮沈浪脱了外头的大氅。
里头怪热的,炉火烧得分外红火。沈浪嘴角挑起一丝轻蔑的笑,将外衣脱了递给奚蔓蔓。
灯火点上,房间里燃着熏香,十分有意境。
奚蔓蔓忙里偷闲,背着沈浪时,拿了梳妆镜给唇瓣又上了彩,两腮加了一点红,这才心满意足去同沈浪吃饭。
这菜不错,沈浪赞口不绝。是府里厨娘的味道。
奚蔓蔓也笑了:“多谢表哥夸奖,我夸下海口要做菜,还是比不上你府里的厨娘,便也只是帮着打打下手罢了。这酒还不错,我特意在集市上挑的,表哥你试试看。”
不等沈浪答应,奚蔓蔓就捏着瓶口,给沈浪倒了满满一杯。只可惜这杯子小,不然,奚蔓蔓恨不得给他灌一整碗。
沈浪没有推辞,喝了一口,酒香醇厚,他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人,竟也觉得可口。以后寻了机会,同金玉一起品。他还从没见过她喝酒,想看她喝醉是什么样子。
沈浪喜欢这酒,奚蔓蔓满心欢喜,又给沈浪满上。
沈浪却推了:“多谢表妹,官衙里还有事处理,我喝不得这么多。”
“表哥,只是喝两杯酒而已,你就这推三阻四的,我早前猜测表哥你同我生分了,看来是真的……”奚蔓蔓苦着一张脸,双眼盈盈地望着沈浪。
“表妹,不要闹。”沈浪起身离开,语气却满是宠溺。
奚蔓蔓她偏要闹,眼看就要成功,她伸出两只白净的手,拉住沈浪,咬着唇望向沈浪:“表哥~”
沈浪正有些无奈,外头陆明敲门进来:“爷,官衙里有事。”
说着,陆明附在沈浪耳边,轻轻说了两句。
沈浪同他对视一眼,随即又看了看表妹,有些无奈地笑了:“表妹,怕是我今晚上都得宿在官衙里。明早一定赶回来为表妹你送行。”
今晚上宿在官衙里?奚蔓蔓压住嘴角的笑,她连连点头,放沈浪离去。霜香透的药效发作要半个时辰,见效慢,但是后劲足。
前脚沈浪离开,后脚奚蔓蔓在房里张罗起丫头们,她要隆重梳妆打扮,沐浴更衣,准备灯笼,她要出门。
出门去哪里?丫头们都不敢问。
沈浪离开之前,他要了奚蔓蔓剩下的酒,说是要到留着细品。
奚蔓蔓自然将剩下的两瓶都送给了沈浪,一滴不留。
沈浪从表妹房里出来,绕到门口,却不出去了。
陆明看着手中的两瓶酒:“爷,这酒还送不送官衙?
“送。”当然要送,沈浪收起笑容,脸色冷淡,“还要保证赵枝隽全都喝下去!”
陆明点头:“是。”
接着,就看到沈浪转身,往自己房里回去,脚步甚是稳健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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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金玉洗漱了歇下,却还坐在八仙桌旁,对着那烛火。听说沈浪去了奚蔓蔓那里,吃饭喝酒,十分融洽。
沈浪到底,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罢。
叹了口气,金玉叫张妈妈回去睡,她起身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