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为叶榕婷,也为江初唯,更为了自己。

最是无情帝王家。

叶榕婷这一场仗惨败,可能再无翻身之日。

“幸是德妃,若是旁人,只怕小命不保,”江初唯冷笑一声,感叹道:“有个户部尚书的爹爹就是好。”

温诗霜伸手将江初唯鬓边的乱发拢到耳后,“娇娇想置德妃于死地吗?”

江初唯摇了摇头,有些倦意地揉上额角,“清清白白为人不好吗?如果不是身不由己的话。”

“所以娇娇不必内疚,”温诗霜柔声宽慰道,“是德妃栽赃嫁祸在先,你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江初唯哭笑不得地看着温诗霜,有些尴尬,“温姐姐,不瞒你说,我一点不内疚,今日下场是德妃罪有应得,就算我不出手,她也不会好过。”

后宫生存本就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慈手软没好下场。

温诗霜没听大明白,“你是说有其他人动手?”

这时,秦子苓从齐美人的东配殿回来,江初唯侧了侧脸望过去“子苓姐姐问得怎么样了?”

“如你所想,”秦子苓平静地回答她,“不是宋嬷嬷所为。”

江初唯长睫半垂,陷入了沉思,半晌,她又问:“是狗皇帝吗?”

“我倒觉得是皇后娘娘。”秦子苓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第六感的猜想,她最见得那种笑里藏刀之人。

“皇后娘娘吗?”江初唯迟疑道,“她们感情不是很好吗?再说这些年德妃也帮了她不少,皇后娘娘不至于自废左膀右臂吧?”

“什么自废左膀右臂?”温诗霜越听越迷糊,忍不住插话问道,“你们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在背后使诈陷害德妃?”

“宋嬷嬷是我们的人,”江初唯耐着性子解释道,“温姐姐应是知道的?”

温诗霜点头。

齐美人被唤去蓉西宫那晚,她亲眼看到宋嬷嬷来求江初唯,那会儿她就知道江初唯等的机会来了。

“德妃偷放在夹层里的霹雳木就是我托宋嬷嬷还回蓉西宫的,”江初唯顿了顿,又道,“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块变成了一堆。”

撒落一地的霹雳木,每一块都刻有她的生辰八字,将它们拼凑在一起,可以留作她的墓碑,江初唯现在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别说亲眼所见,听上去就足够震撼了,温诗霜也觉得事有蹊跷,但见江初唯精神不济,只能柔声安慰道:“不管是谁动的手脚,他都想要维护娇娇的。”

“但愿吧。”江初唯捏着手心的冷汗,眼皮耷拉下来,却不是困了,只觉得心累。

叶榕婷一朝落马,德妃党土崩瓦解,众妃嫔蜂拥挤来昭芸宫,竟比未央宫请安时候还要热闹。

江初唯扎在香喷喷的女人堆里,小日子过得是无比欢喜,一晃就到了终年宴那天,各宫妃嫔留自己寝宫做准备,昭芸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还有些不习惯。

下午时分,春公公亲自来邀江初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陛下十分挂念敏贵妃,请贵妃一同出席终年宴。”

江初唯正靠在贵妃软榻里吃茶,抬起眼皮轻飘飘地睨着春公公,好想一茶盏盖他头上。

狗皇帝真要是挂念她,就不会提前解禁陆灵儿,更不会日日宿在蝶衣宫!

明知道她跟陆灵儿不对付,他却偏偏故意给她添堵。

放下茶盏,江初唯不紧不慢地拿了一块绢帕,先是细细地擦了擦白玉一般的手指,然后掩上嘴轻轻地咳了几声。

娇弱病态立马映照出来,眸底雾气浓郁似醉非醉。

再咳,柳条似的微颤,摇摇欲坠。

“本宫身子孱弱实在去不了终年宴,还望陛下多加体恤。”

春公公为难地继续劝慰道:“娘娘,今日的终年宴与往年大有不同,皇后娘娘费心费力操办,陛下还邀了朝上几位大臣参加,其中便有江家大公子。”

“大哥知道本宫体弱自会理解。”江初唯已然下了决心绝不会入席,以免狗皇帝抓住任何制造她勾结外戚之罪的机会。

“秦贵嫔在宴上有舞剑表演,”春公公苦口婆心,“陛下还特意吩咐内务府为敏贵妃备了烟花秀……”

江初唯恹恹地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将他打断,“身子病久了,本宫心脏不好,可是受不了刺激,辜负了陛下一片好意,待年后再去请罪吧。”

话已至此,春公公已别无他法,只得行礼退出了寝殿。

小孩子爱看稀奇,大公主一听有烟花秀便缠着齐美人去宴殿,温诗霜怀有身孕,周翰墨一早把人接走了,秦子苓要上台表演,今儿个一天都没出现,偌大的昭芸宫现下就江初唯一人,齐美人实在不忍心。

江初唯将人推出内殿,“好生看秀,回来说给我听,就当新年礼物了。”

送走齐美人跟周岚婉,江初唯立马唤来香巧跟碧落,“多拎两壶青梅酒,我们也出去走一走。”

香巧给江初唯披上斗篷,有些担心,“小姐下午刚刚拒了陛下,夜里又偷偷溜出去玩,若是传去陛下那儿……”

“你呀!”江初唯捏她的鼻子,笑道,“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谨慎了,日子都给你过废了。”

碧落在旁应和道:“娘娘所言极是,香巧姐姐不大我两岁,却跟母亲一样爱念叨,奴婢来殿前伺候一个月,耳朵都生出一层茧了。”

“还好是在昭芸宫,若是换个主子伺候,你这舌头早被拔了。”香巧说道碧落。

碧落娇笑地躲到江初唯身后,探头朝香巧吐了吐舌头,“谁让我们娘娘人美心善是活菩萨转世呢。”

江初唯真是拿她没有办法,轻轻地点了点碧落的脑门,吓唬道:“青梅酒都带上了吗?等会儿本宫喝不尽兴的话,就将你一并打发去浣衣局。”

为不引人注意,江初唯换上了香巧的衣服,发髻梳成了宫女的丸子头,如此简单素雅的装扮,竟也美得跟天上的小仙娥似的。

主仆三人从后门溜出去,等走出昭芸宫老远,四下都旁人的时候,她们面面相觑过后,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有点刺激,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