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冷冰冰的“死”字,比严冬的雨水更加寒冷刺骨,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把这几个骄傲的男人逼至绝路,他们的争抢,越发显得可笑。
可没人笑得出来,除了沈眠。
沈眠唇角掀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抬眼看向秦墨,问:“你要为我死?你早打定这个主意了?”
秦墨没吱声,他知道沈书白露出这种笑容时,并不是开心的表现。相反,这说明他很生气。
沈书白很少会露出愤怒的表情。这张漂亮的脸蛋总是笑意盈盈,朱唇微启,用最尖利的言语调侃、讽刺别人,他总是在笑,即便怒到极点,也是弯起薄唇,嗓音清甜温软,叫人如沐春风。
沈眠见秦墨不答话,伸手握住他的手,将那支枪对准自己,“原来在你眼里,命这么不值钱啊。”
秦墨瞳孔骤缩,枪口对着沈书白的画面,让他无法承受。
他本可以轻易挣开,毕竟沈眠已经是强弩之末,压根没剩多少力气,可秦墨没办法这么做,因为握着他手的人,是沈书白,他没办法推开沈书白,无论什么时候。
他没办法推开那只阻碍他的手,就只能放下手里的枪。沉重的枪支直直跌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雨水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正如秦墨所说,自从认识那天起,他就没有辩赢过沈书白。
谢擎的经纪人出了一身冷汗,他也算见过世面,看人也还算准,秦墨刚才的眼神,是真的要以命相搏。
这个安格斯家族年轻的继承人,动用了在华国所有的底牌,倘若他执意要杀开一条血路,未必不能把沈书白完好带走。只是从此以后,他们的势力恐怕再难踏入这片土地。
当然,秦墨也不会在意。
可他放弃了这么做,因为沈书白说不行,不像理由的理由,可这就是理由。
沈眠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不确定,他在秦墨脸上看到的是眼泪还是雨水,可他觉得秦墨在哭,至少是伤心难过。
这让他觉得很不好受。
所以他握住秦墨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不想你死,不想你受伤,也不想你难过,你能答应我吗?”
秦墨反握住他的手,沉默不语。
似乎过去很久很久,又好像不过是转瞬之间,耳边除了风声雨声,就是谢擎沉缓的呼吸声,沈眠渐渐意识朦胧,在谢擎的怀里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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