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看得直皱眉。
看来藏点私房钱很有必要,免得以后当真落魄了。
一个地瓜啃完,刚好到大帅府。
大帅府正门前,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群人围在前面,一片欢声笑语。
沈眠从车里跳下去,让司机从侧门开进去,他挤进人群里,下人们见到他,连忙给他让道。
沈眠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沈啸威爽朗的笑声,如同每一个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的父亲。
大夫人拉着两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走上前,笑道:“明丞,这是你三妹明惠,四妹明雪,你走的时候她们还不记事,该是认不出你来了。”
这两个孩子是三姨太和四姨太生的,大夫人一向不喜欢,今日刻意提起来,自然是为了让二姨太难堪。
果然,却听沈明丞问:“明煊呢?”
沈啸威环顾一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二姨太知道大夫人故意找她不痛快,却也只能接下话头,赔笑道:“明煊他身体有些不舒服,染了风寒,他又向来看不惯西医,我就让大夫给他抓了中药,吃过药,这会已经睡下了,明日让他去给大哥见礼。”
“生病了?我怎么听说他是去梨园听戏了?”这是三姨太,她一向与二姨太不对付,逮着机会,总要落井下石一番。
二姨太冷下脸,道:“是下人们看错了。”
“司机都派出去接他了,姐姐还装什么傻,莫非把我们都当傻子了?”
六姨太眼尖,又跟二姨太交好,“哟”了一声,道:“那不是咱们家二少爷吗?怎么跟下人们挤在一块,快来快来。”
天黑着,门前人又多,自是很难发觉他,六姨太一提起,众人视线便看过去。
与一身笔挺西装的沈明丞不同,十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袭月白长袍,丝绸锦缎上绣着一截墨竹,外面披着棕黑色的狐裘大氅,肌肤雪白,唇瓣嫣红,有些婴儿肥,却难掩眉目精致,他怀里抱着一袋地瓜,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在啃。
他就像个看戏的人,一脸叫人恨得牙痒的天真无辜。
二姨太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生气。这孩子早来了,却在那里看她撒谎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