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权势滔天的人,千金难买心头好,但凡瞧上了,只怕是不会轻易放手。
王老板眼看那位粉雕玉琢的沈家少爷,从霍先生怀里脱身,气哼哼地跑了,暗自摇头,跑得了今天,还能跑得了明天?
瞧那霍先生的眼神,分明是不疾不徐,要抓捕猎物了。
王老板整了整面色,规规矩矩作了个揖,道:“霍先生,那位是沈大帅府上的二少爷,是梨园的老主顾了,他年纪小,脾气不大好,大帅娇惯得厉害,您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他在不动声色地提醒霍谦,那是沈家少爷,可不是一般人家的男孩,更不是戏园子里的伶人,动了他,便要承受沈啸威的怒火。
他这戏园子毕竟开在南城,总要维护沈明煊一些,纵使霍家财大势大,又如何比得上沈家这条地头龙?
霍谦淡漠地扫了他一眼,一言未发。
只是那眼神说不出的冷,王老板微微一震,冷汗流了下来。
霍谦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梅生咬着唇,期期艾艾地道:“霍先生,梅生今日,原本是要唱沈少爷指的《彩楼配》,为了您的喜好,临时改的《贵妃醉酒》,如今沈少爷气走了,您也要走,我这戏唱给谁听?”
霍谦道:“今日不得空,改日吧。”
梅生面露屈辱,正要再说什么,被王老板拦在身后。
“霍先生慢走。”王老板往前送了几步。
眼看人走远了,王老板才回过头,教训道:“我知道你想随霍先生去海城,这南城虽然位置好,连通南北要塞,可终究是个隘关,你想去海城发展,可他肯不肯带你走还不好说,你又何必心急说那些话,惹他生厌,你难道瞧不出……”
戏子最是会察言观色,梅生哪里会瞧不出,他道:“我瞧得出,我知道,霍先生是看上沈少爷了。”
王老板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道:“这也怪不得人,那样的人,谁又不心动?若是不心动,也只是不敢心动。”
梅生脸色白了些,点点头,说道:“也对,他是大门大户的少爷,亲爹又是大帅,纵使骄纵任性,品性顽劣,也有那个资本,想哭就哭,想骂人便骂,嬉笑怒骂都是随心所欲,可不像我这种做戏子的,就只能陪着笑脸,疼了也要忍着,一滴眼泪都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