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沈眠蹲在院子里看墙角的腊梅花,明惠、明雪跑进来,嘴里嚷着:“二哥,你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沈眠道:“我作甚要躲?”
“爹拿着藤条子杀过来了!大哥让我们告诉你,爹今日在梨园请人听戏,都叫你给毁了!爹这回脸都叫你丢尽了,说要扒了你的皮呢!”
沈眠眼一瞪,道:“真就这么巧?”
两个小丫头一人拉住他一只手,拉着他往外跑,说:“先躲起来,等爹消气了再说。”
沈眠道:“在这个家,我躲哪里他找不到?要不你们闺房借我躲一躲?爹必定是想不到的。”
明惠一哼,说:“这可不行,娘说了,姑娘家的闺房,是不能叫男人进去的。”
沈眠无语,道:“你才八岁,算什么姑娘家?”
“怎么不算!”
明雪道:“你们快别吵了,爹来了!”
两人抬眼一眼,恰好瞧见沈啸威手里拿着一根长藤条,直指沈眠,骂道:“小畜生往哪跑?!”
沈眠吓得一跳,拔腿就往外跑,沈啸威虎眸一瞪,怒吼道:“把二少爷给我抓住!”
沈眠一边怕沈啸威追上,又怕叫下人们抓住,四处躲藏,却忽然叫一只臂膀圈在怀里,沈啸威恰好追上,手里的藤条便要挥下,却全被人用自己的脊背遮挡了。好在是冬日穿得多,沈啸威又顾忌小儿子不经打,这一藤条下去只用了三、四分力气,只是仍叫沈明丞闷哼一声。
沈眠一怔,抬眸正对上男人担忧的眼眸。
沈啸威道:“明丞,你这是做什么!这小兔崽子已经无法无天了!今日梨园那些宾客,全是华东军各部军长,他却直接把戏台子砸了,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可见禁足对他并无什么用处,该将他腿打折了才是!”
沈眠听得脸色一白,往男人怀里又钻了钻。
沈明丞把他紧紧护在怀里,道:“爹把明煊交给我管教,如今他犯了错,便是我管教不严之过,该由我受罚。”
沈啸威脸猛然一沉,“你当真要护他护到底?”
“哥哥……”
“明煊别怕,”沈明丞抬起眸,看向沈啸威,道:“爹也知道,明煊一贯身子弱,受不住这苦头,爹此时出这一口气,回头只怕是要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