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以为他说的是西祠里的宫人们,心中不忿,这么难得的好酒,还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亲手酿造的,却要让那些嘴馋的糟蹋。
沈眠伸手抚上那株梅树上新萌生的嫩芽,道:“原来已经快入冬了啊。”
富贵以为他是想念上京了,自是心疼的厉害,为他披上外衫,劝道:“主子,外面风寒,还是进屋吧。”
沈眠应了一声,心中却想,那老秃驴怎么还没现身,不是说爱酒吗?他前前后后搬出来十多种世间罕见的好酒,竟都没把他引出来,这算什么酒痴?
莫非陆沉骗了他,故意让他在鹿山耽误时间?
不,陆沉没必要这么做。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入夜。
梅树前伫立一道白色身影,倘若有人看见,会诧异地发现这是一个和尚。
更准确地说,这是一个相貌极英俊的和尚。
分明穿着一身质朴、粗糙的僧袍,却好似菩提树下,最高尚、圣洁的佛陀。
他在梅树前伫立许久,脚下是少年白天里埋酒的地方。
少年说,初雪时启封最好,倘若初雪前少年被皇帝召回京,到那时,这两坛酒就是无主之物。
少年说,留给有缘人享用。
初雪,在下月初十。
皇帝的病情,最多拖延到下月初六。
还好。
觉察自己竟有这般卑劣的想法,和尚不自禁蹙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