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英话未毕,在右席的王双忽然忿然而起,急急喝道:“竟是如此,我等何不趁热打铁,明日便引军围攻巫城,早日将其攻克,以平西川战事,不负大王及军师厚望!”
一旁的张辽听得,淡然一笑,眉头一挑,遂向王双解释道:“子全勿急,我军将士今日方才恶战一番,皆已疲惫不堪,所谓紧行无好步,还须歇息数日,待一众将士蓄以气力,方做进取!”
张辽乃是军中元老,胆气、韬略、武勇早已让王双深深折服,王双听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在王双对席的郭淮忽然起身拱手而道:“如若我军要围城攻打,依末将之见,当于三门布设重兵,却又在另一门虚布兵力,好教曹丕能从那处突破而出!”
“哦?伯济此言怎讲?”张颌听了,虎目一亮,沉声问道。
郭淮神色一凝,仰首答道:“兵法云,围城必阙,其意是说,若要围攻一座城池,当留下一个缺口,城内的兵士见尚有生路,便意在逃生,不会与攻城的兵马拼死搏杀!”
“如此一来,不需数日,城内守军军心动荡,城内守将见势已极,迟早定会从缺口处引兵逃出,以保性命,即时,攻城兵马便可减少折损,不费吹灰之力,得之城池!”
郭淮说罢,张颌与成公英相视而笑,然后又转首与郭淮赞道:“伯济深熟兵法,实乃我军之幸也,假以时日,必成我大晋栋梁之臣!”
张颌赞毕,又环视诸将,笑声而道:“我听伯济此计甚妙,诸公可有他见?”
张辽听了,神色一沉,起身拱手而道:“如若这般,不如又于彼军逃去路径,设下埋伏,那曹丕无备,兼之其军锐气已挫,定当被擒,成我军阶下囚也!”
“文远此一席话,可谓是锦上添花,妙不可言!”张颌闻言,捂掌而笑,连声称妙。
帐内诸将亦纷纷颔首称赞,不过就在这时,成公英脸色凝重,忽然张口说道:“此计虽妙,但却还需谨慎行事,一者万不可害了曹丕、曹彰等大魏王室子嗣性命,二者还需提备荀攸识破我军计策!”
王双闻言,浓眉皱起,甚是不解,瓮声瓮气地问道:“成公何出此言?那曹丕乃曹魏世子,迟早接领大位,实乃我大晋心腹大患,至于其弟曹彰,骁勇无比,有万夫莫敌之勇,更有胆略,亦不可小觑!”
“某听闻曹氏之中,曹熊年幼多病,曹植只会舞文弄墨,皆不足为患,唯独此二人,最为了得,如今我军占尽上风,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斩草除根,绝后患也!”
成公英听了,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徐徐说道:“子全所言虽是有理,但正因如此,我等更不可万万害了此二人性命!”
王双一听,疑色更重,紧紧地望着成公英,等其解答,而张辽、郭淮、张颌三人似乎皆有所悟,不过亦纷纷向成公英投去目光,看其如何解释。
成公英神色一凝,叹声而道:“曹操乃世之枭雄,一生功绩赫赫,雄踞中原,如今更登上帝位,占据半壁江山,其势之大,当今天下又属曹魏国力最为鼎盛!”
“如子全所言,曹操子嗣之中,唯独曹丕、曹彰二子,最为出息,此番曹操之所以命其二子前来西川,便是见我大晋与蜀汉连番恶战,两方兵力耗损极多,且又无暇抵抗,故有意令二子攻下建平,于西川战事中立下功绩,好将来于二子之中传位,继承大魏社稷!”
“不过曹操却万万料算不到,晋王竟已研发一批神器,竟能如此迅疾攻破成都,发军来援建平,如今,曹丕屡屡战败,我军占据上风!”
“但一旦曹丕、曹彰皆死于我军之手,曹操痛丧二子,大魏无贤后继,定将雷霆震怒,不顾一切,以倾国之兵,与我北晋开战!”
“而当下我北晋虽灭得蜀汉,取之西川,但多年征战,国力耗损,倘若大魏、北晋两国果真交战,我国虽有神器在手,但亦恐难抵大魏倾国之势!”
“不过,我等若是能擒下曹丕、曹彰,以为人质,反而可使曹操投鼠忌器,以换得数年歇养,待我国韬光养晦数年,再借神器之利,又何须惧那曹魏!”
成公英侃侃而言,可谓是妙语连珠,张颌、郭淮、张辽等人听得连连颔首,至于王双亦是半知半解地露出憨厚之色,随之答道:“所幸成公早出此言,否则某若误了大事,以致大晋有灭国之灾,那可万万担当不起呐!”
张颌见王双满脸余悸,不禁摇首一笑,就连郭淮、张辽等人亦被王双这憨厚的样子取乐了,哈哈放声大笑,经过一番商量后,张颌决议已定,令三军先做歇息。
另一侧,在巫城府衙内,曹丕脸色黑沉得宛如快要滴出水来,枭目寒澈发光,此下荀攸听闻今日战事之惨烈,可谓是又惊又怒,这火气一起,连声咳嗽,竟咳出血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