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忽然出声,看着太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母后是觉得宰相的女儿好还是朝家的女儿为后好?”
“这……”太后脱口而出,却又及时停住。
“还得看皇儿的心意。”太后看着李邺面无表情的面孔,恍惚之间如同看到先皇,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后背居然泛起一股寒意。
“皇儿你好好休息,哀家去处理一下后宫的事务。”
太后走后许久,李邺才慢慢的走到窗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那无忧无虑的花鸟,脸上泛起哀容。
还不到一天,上朝时百官的喋喋不休,下朝后母后的喋喋不休,高高摞起来的奏折,来来往往的宫女们…… 让他无比的疲惫。
他就开始厌倦这种皇宫生活,乏力而倦怠。
有一黑衣侍卫进门,跪下呈上密信。
李邺迫不及待的接过,去掉密封处,展开密信细细看过。那正是下朝后李邺让黑衣侍卫取来的有关谢家事无巨细大小事情的情报。
李邺不过是打开看了个开头,看到谢家仅有一独子谢子期,立马愣住了。
不,不可能,李邺不可置信的迅速翻遍整个密报,没有表妹谢子琪,只有表弟谢子期,没有青梅竹马的时光,只有谢子期远在江南读书,只身行走大江南北的故事,他和表弟居然从无见面。
是他庄周梦蝶,还是蝶化庄周,何为空幻何为现实?
李邺拿着密信,疾步走到太阳底下,肆无忌惮的直视着烈日,眼中出现黑影,却仍然执着的看着太阳。
“今天可真热。”落樱端着一盆从井里刚打出来的凉水,泼在院子的地面上。她喃喃的说完,却偷看了一眼正在树下看书的子期。
微风吹拂着树叶,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太阳斑驳投射在子期脸上,恍若一幅隽永的画。
落樱不懂什么华丽的辞藻,却突然想起母亲曾经教她背过的一首诗,她只记得那两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落樱看着子期,居然是看痴了一般,站在大太阳底下,久久,才离开。
而落樱却不知,在她看子期的时候,却有人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
只是那眼中的意味却晦暗莫测。
随着风渐渐吹起,极长的白昼终于结束,夏夜开始。
子期单手支腮,斜斜的躺在床榻边,翻看着太史公所撰写的史书,不知看到那出,嘴角居然慢慢的染上笑容。
程放突然直接闯了进来。
“哥,我不喜欢落樱。”一如往昔的简单直白。
子期合拢衣衫坐在床边看向程放,目光中带着一丝疑问。
程放却突然放软了声音:“我不喜欢她待在你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