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教导出一个女宰相,曾教导处一个少年天子,也曾教导过一群趾高气扬的世家之子,即便是他预测皇帝离世,太子上位殊为不易,但子期亲自做过东宫太子,在四面悲歌的情况下,逆转结局,登基称皇。
对于当下皇子的境况,权臣在旁,外戚有干预势力,但子期也并不觉得有多大的挑战性。
相较而言,他更想要离开京都,用剩下的半年多时间,去边陲走一走。
总是困厄一处,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京都的风月吹轻了几分。
子期未回东宫,而是取出戏曲资料便信步离开,打算回谢府。
久未嗅过外面的空气,子期并未坐轿,而是选择步行。他在街上漫步,打算为管家夫妇和姐妹花奴婢买份礼物。
行至喧嚣街角一处,子期就被汹涌而至的人群裹挟着前进,被拥到瓦肆一处。
只闻锣鼓之声。
子期绕过汹涌人群,逆流而行,在一间茶肆的外面停下。
眨眼间,哪些人群已经到了瓦肆里间,纷纷落座,也有伸长脖子往里张望的。
子期悠悠地饮茶,偏偏显示出他和旁人的不同。
他于最热闹处闲适自在,自成一个清净所在,与周遭格格不入。
惹得一个青衣男子上前调谑:“公子,是看不上?”
子期吹一口浮茶,摇了摇头。
“公子那是觉得这戏曲登不上台面。”另外一个白衣男子出口讽刺道。
但见那白衣男子姿色俊俏,然而眉宇间有一道愁绪凝结,却口出恶言,让人不喜。这俊俏容貌也着实打了几分折扣。
“不要那么大的火气。”青衣男子一边劝白衣男子,一边毫不客气的落座。
这时,瓦肆处的戏台上,青衣已经开始了唱词。
正是子期从丫鬟哪里了解到的《浣纱记》,正唱到皇帝断案,农家少妇告御状一段。
白衣男子闷哼了一声,撇着头,陪坐在一侧。
“公子觉得这段唱词如何?”青衣男子询问子期意见。
青衣男子是个颇有厚脸皮的人,见子期面目可亲,就自顾自的套近乎。
这么喋喋不休,子期直接反问道:“莫不是你写的?”
青衣男子换了一副真是不好意思,被发现的神态,十分自如的接受了,他痛快的点了点头,期待着从子期嘴里听到赞美声。
虽然听过多次赞美,但他就是脸厚,再听一次,也是使得的。“公子以为怎么样?”
子期淡淡地嗯了一声,“尚可。”
青衣男子瞬间懵逼,眉头耸动,眼珠子乱转,完全不知做什么表情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