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鸣:“怪我自己,继续睡吧。”
苏穆煜眯缝着眼,不知乐什么似的笑了一声:“连少,昨夜偷人去了?”
“?”
“你眼下那圈青色,哎哟喂,比青铜还青。”
……您还真是睡觉都不忘自己干的什么行当。
连鸣懒得跟他贫,刚沾上枕头,睡意已来势汹汹。半梦半醒之间,连鸣还是很不服气地回了他:“苏老板好眼力。”
“……嗯,我就从没打过眼。”
两人呼吸平缓下来,各自翻身,又睡了过去。
安如风在院内练剑,实则他现在已不用再做这些“无用功”。他回到了棠溪城,回到了冶炉作坊,他要做的,就只剩铸剑。
少年人的额头渗出薄薄的汗,旭日东升,穿透力极强的金光撕开云层。那东方,群山起伏,悠远的峰头变得很近。
日光和煦,风也轻盈,蝉鸣鸟叫格外清晰。安如风提着剑,剑光如从冰潭深处而来。他回头望向长安,在那早已看不见的地方,曾有他的鸿鹄之志。
安如风低下头,情绪复杂的双眼盯着脚下那一方土地。汗水蹭过下巴,坠到地面,很快湿了一小滩。他抬手摸摸鼻尖,最后闭上眼。
安如风,大战在即,鼓声锤声号角声,铁马铁蹄铁胄甲,厮杀快要濒临城下。
没有时间再去想别的了。
志向,那是留给别人的。
隔壁鸡鸣划破了此时的沉寂,火红的公鸡跃上低矮的墙头。安如风自我安慰似的笑了笑,他将宝剑入鞘,转身去了灶房。
要说安如风小媳妇,肯定是有理由的。并非枳句来巢,空穴来风,没人冤枉他——安如风做饭干活忙家务,那可是一把好手。
并且从来不用催。
每到饭点,一溜烟的人就没了影。半柱香后,热腾腾的饭菜必定上桌。连鸣除了读书败家玩古董,跟他老爹对着干,什么也不会。苏穆煜倒是会一些,不过有安如风打头阵,他也懒得再出手。
反正,左右看看,这两人永远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这股臭味相投的流氓劲儿,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如风做好早膳,天已大亮。食材短缺,只能和面烙饼。最后还学着胡饼的做法,洒了些黑芝麻。
看起来不咋样,闻起来挺香。
他端着饼去叫俩大爷起床,边走便腹诽:世上怎么有这么懒的人!
实际上连鸣不是,要不是昨晚那一出,他也早该起床跟着隔壁公鸡二重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