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四阿哥歪着脑袋,看看苏伟的脚,“脚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不用力就不疼了,”苏伟裂开嘴傻笑,不管怎样他势要装病到底。
四阿哥眯着眼睛看着他,苏伟垂着脑袋,挠挠头,四阿哥微微叹了口气,“脚还没好,就别到处走,回屋躺着去。”
“是,”苏伟又一鞠躬,一瘸一拐地向自己小屋走去。
十月十五,三阿哥大婚,阿哥所大大地热闹了一次。在屋子里养病的苏伟,拼命地把脑袋插进被子里,也挡不住隔壁院子的人声鼎沸。
十月末,内务府送来了四阿哥的吉服,大红的颜色似乎将整个正殿都映红了。苏伟架不住张起麟、王朝卿的盛情邀请,连拖带架地把他弄到内厅观看四阿哥试衣服。
大红的长袍上金丝绣线,五爪团龙与雀羽首尾相交,朱红的腰带有象征吉祥多子的石榴纹,鸳鸯交颈的玉佩垂在腰间。四阿哥被一帮太监嬷嬷围在中间,苏伟远远地站在门口,有那么一刻,苏伟觉得自己正在从一个冗长的美梦中清醒了过来。
余下的日子过的很快,可能是因为苏伟一直过着养伤的清闲日子,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
初雪的一天,苏伟瘸瘸地到中庭找张起麟,却正碰上了很少出门的宋氏。
宋氏披着斗篷,带着风帽,向他微微一低头,苏伟连忙俯身行礼,宋氏从他旁边匆匆而过。
苏伟有点儿呆地走到井边,寒凉的井水映出苏伟的脸。
他突然想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脸色竟有如后宫怨妇一般了。
十一月初八,对于正三所来说,注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苏伟仰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听着外面的梆子声,渐起的脚步声。未时了,四阿哥该起来准备了。
苏伟翻了个身,去与不去的两个念头在心里轮番挣扎着。
四阿哥卧房里,王朝卿躬身站在床边。
四阿哥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王朝卿想上前提醒主子该换衣服了,可话到了嘴边又不敢讲。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王朝卿大气不敢出,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个初冬的季节融化掉。直到内厅里一声“苏公公好”,屋内的气氛才顿时和缓。
苏伟掀开帘子进来,向四阿哥一俯身道,“主子,奴才伺候您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