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猛然安静下来,宋氏、李氏都转头看向僵在原地的诗玥,只有福晋惨白着脸,硬撑着身子,半晌后缓缓下拜道,“既是如此,恭喜爷得了新人。”
四阿哥叹了口气,“爷累了,你们也都休息吧,苏培盛冲撞福晋,罚他半年的例银——”
“四爷,”福晋仰头打断四阿哥的话,“苏培盛仗着爷的令牌威胁主子,满屋子的丫头奴才都看着呢,妾身既然罚他三十大板就没有半路停下的道理。否则,妾身身为嫡福晋的颜面何在?难不成,妾身服侍四阿哥这么多年,又为四阿哥诞下长子,如今连一个太监都打不得了吗?”
“阿玛,”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东厢房的门恰在此时被打开,弘晖穿着寝衣,赤着脚“噔噔噔”地跑了出来。
“大阿哥,”乳母拎着小靴子慌忙地追了上来。
“阿玛,”弘晖抱着四阿哥的腿,一脸懵懂。
“四阿哥恕罪,福晋恕罪,”乳母手忙脚乱地用毯子包住大阿哥,弘晖执着地抱着四阿哥的腿不放,“阿玛,你明天跟弘晖出去看灯好不好?”
四阿哥低头看了看弘晖,又抬头看了看不让半步的福晋,面寒如冰。
“继续,”福晋扬声道,四阿哥抱起弘晖走进屋内,福晋转身跟了进去。
苏伟抿了抿嘴唇,闭上眼睛,落下的板子却没有刚才疼。张保、张起麟不知何时接过了木板,每一下都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柴玉高声报着次数,三十下似乎很快过去了。
“启禀贝勒爷、福晋,苏公公已经挨过三十板,”柴玉进屋回报道。
四阿哥喘了口气,弘晖在他的怀里睡得迷迷糊糊,“让人带他回去吧,半年的月例照扣不误。”
“是,”柴玉俯身退下。
福晋看了四阿哥一眼,没再吭声,宋氏、李氏都垂着头,屋内气氛一片凝滞。
四阿哥低头看了看还瘫在地上的诗玥,放轻声音问道,“我记得你娘家姓武?你父亲外放山阳县县令,叫武柱国?”
诗玥呆愣了半天,才慌手慌脚地跪正身子,“是,奴婢原姓武,父亲,父亲得四阿哥看重,得了个外放县令的差事。”
四阿哥点了点头,福晋冷冷地看了诗玥一眼。
“福晋最近多辛苦些,在西配院再收拾一间院子出来,派些下人去伺候。等过了年关,爷就把武氏的籍册送进宗人府。”
“是,”福晋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行了一礼,诗玥的身子抖了抖,想说什么又没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