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不用担心,”纳兰明珠捻了捻胡须,“老臣这是旧疾了,如今年岁大了,不免时常反复,算不得大事。”
大阿哥点了点头,“我给明相带了几株上好的野参,还望明相多多调养,早日康复。”
“多谢郡王关心,”纳兰明珠微微颔首,复面色沉重道,“今儿个请郡王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跟郡王商量。”
“明相请说,”大阿哥隆起眉心道。
“郡王可知,日前直隶总督李光地秘密进京了……”纳兰明珠压低声音道。
“李光地?”大阿哥略一怔愣,“他不是应该陪伴圣驾吗?”
“李光地正是见过皇上后进京的,”纳兰明珠继续道,“李光地进京后与不少八旗官员秘密通了消息,老臣的门人告诉我,李光地手上有一份皇上的密旨。”
大阿哥闻言蹙起眉头,“难道皇阿玛——”
纳兰明珠叹了口气,“可惜的是,密旨的内容老臣探查不到,但可以推断,皇上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在秘密安排什么。”
大阿哥抿了抿嘴唇,目色微动,“这个时候,京中能有什么特别的事,如此看来,定是与索额图有关了。”
“郡王爷可有什么打算?”纳兰明珠眉目浓重,“这些日子,王爷一直沉寂,若是索额图大胆冒进,说不定就是王爷出头的好时机。”
大阿哥敛眉沉思片刻,转过头对纳兰明珠道,“此一事还得明相帮忙才行。”
“王爷但请吩咐,”纳兰明珠微微颔首。
三月初八,銮驾驻跸长清县,康熙爷住在长清县界首辅南村内的一家大院里,几位阿哥扎营在村外。
傍晚,太子请四阿哥,十三阿哥一同用膳。
苏伟端着酒壶,站在四阿哥身后,看着太子一直未变的微笑,圆润雅致的举止,心里颇为难受。他有一阵子没近距离地观察过太子了,但在他的印象里,从前的太子不是这样的。一件经名家打磨的玉器,初始虽带着瑕疵,略有粗糙,却往往闪着无穷的灵光,而现在的太子就像一件已经趋于完工的作品,虽然竭尽完美,却没有了任何活力。
“四弟酒量这么多年也不见长,”太子弯着唇角道,“倒是胤祥饮酒,颇带着江湖的豪爽气。”
十三阿哥不好意思地笑笑,放下酒杯道,“四哥平日忙于正事,自是没时间锻炼酒量的。弟弟贪玩,贪杯,又觉着今儿的酒好,让二哥笑话了。”
四阿哥弯了眉眼,从旁插嘴道,“胤祥是谦逊惯了的,你若是贪玩,那四哥真不知该把十四往哪儿放了。不过话说回来,二哥今日请的酒真是香醇,弟弟酒量虽不好,但也想多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