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愣愣地盯着小英子半晌,蓦地一拍大腿惊愕道,“我忘了管主子要银子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小英子瞪大了眼睛,异常委屈道,“你自己的事儿自己不记得,还来怪我!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突然要出府,我还以为你被主子嫌弃了呢。”
“瞎说什么?”苏伟瞪了小英子一眼,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包袱里找到自己的木盒,暗暗祈祷自己多年的积蓄能自行利滚利滚利。
闭着眼将盒盖打开,一堆碎银子上趴着几张纸。苏伟眨巴眨巴眼睛,把那几张纸展开,原本安静的道路上突然一声惊叫,车夫安抚不及,拉车的马高高地扬起了蹄子。
小英子捂着撞疼的脑袋哀嚎不止,看着自家二师父拿着那几张纸兴奋的几乎要升天了,“到底怎么了?师父,上面写着什么?”
“不是写着什么,”苏伟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道,“这是银票啊,银票,足足两万两!”
“什么?”马车里又是一声尖叫,差点被甩下车的车夫死死勒住缰绳,心里默默地问候了这对师徒的全部家人。
一月末,宫中传下旨意,康熙爷要在二月启程南巡,太子与十三阿哥胤祥伴驾。
四爷府的案子以凌普被收押暂时告结,朝中参奏太子与直郡王的奏折尽皆被压下。
苏伟与小英子在京郊的大粮庄暂时住下,对于这位突如其来的公公,庄户们起初是十分瞧不起的,觉得他肯定是被主子赶出府邸的,就形同被流放的犯人。
结果,没等势利眼的庄户起意为难,四爷府的八两马车声势浩大地到了庄子里。
给苏公公单独僻出的小院被装饰一新,角落地里摆的盆栽都异常精美,冬日的青松银针在一片洁白中尤为耀眼。
至此,没人再敢小看这位被流放的公公,庄户们到了院旁都弓着身子走,让一直想找人聊天的苏大公公很是郁闷。
二月初,年府
几辆马车相继驶上了长街,年氏虽没有凤冠霞帔,但是穿着侧福晋的吉服迈进了四爷府的门槛。
年府的嫁妆相当丰厚,可以看出年遐龄对这个女儿的重视。西配院的几位格格各有心思,只有诗玥,因着苏培盛的离开,郁郁寡欢。
当晚,四阿哥进了年氏的院子。不知怎的,贝勒爷这一步踏进去,后院的诸人,心里都没了底。
约莫二更时,年氏的院里传来了古琴的声音。诗玥打开窗子,仰望着夜空的新月,眼角酸涩的厉害。正堂屋里,窗子被狠狠地落下,门也被牢牢关严,只是不知挡不挡得住这两情缱绻的曲儿。
夜深,年氏躺在四阿哥身侧,嘴角带着笑,闭合的双眼还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