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子,”胤礽怅然地看着漆黑的夜色,“你说,他现在还记得我吗?”
照房西厢
月光映出的窗影里,歪着一个瘦削的人,血迹斑驳的双腿夹着粗制的木条,窸窣的吞咽声在若有若无的呻吟中尤为明显。
“林公公,别吃了,”一个同样受了刑的太监挪到小初子身旁,“这些饭菜都馊了,吃下去要闹肚子的。”
小初子捧着沾染尘土的木碗,看了小太监一眼,浑浊的双眼映出一抹月色。
片刻后,微微抖动的筷子撞到碗沿儿,散落在地上。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脱力,小初子抓了几次都没能再拿起筷子,最后只得将沾满血污的手伸进碗中,抓起泛着酸味的糙米饭塞进嘴里。
异样的夜晚在姣好的月色中慢慢划过。
清晨,苏伟绕到了承安堂后头,抓到了缩着脖子走路的邓玉。
“苏公公,”邓玉惨白着脸,看着苏伟直咽唾沫。
苏伟皱了皱眉,左右看看后,压低声音道,“十三爷又用药了?”
邓玉抿着嘴唇,踌躇了半天,点了点头。
苏伟叹了口气,放开邓玉,来回踱着步子,“刘术能一路混到太医院院判,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十三阿哥的伤口上沾了别的药,迟早被他看出来。”
“那怎么办啊,”邓玉哭丧着脸道,“我劝过主子了,可主子不听,冒着欺君的风险也要这么干。”
苏伟咬了咬嘴唇,拍拍邓玉的肩膀,“我来想办法,十三阿哥不就是想急流勇退嘛,用不着这样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
“真的啊,”邓玉眼眸一亮,上前抓着苏伟手臂道,“苏公公要是能救我家主子,让邓玉做什么都行。”
苏伟上下打量了邓玉一番,抿抿嘴唇道,“你有银子吗?”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中秋的莅临,让气氛诡异的热河行宫总算有了些热乎气儿。
八月十五,三照房的别院中,早早地响起了人声。
刘术对于苏培盛的到来,有些许惊讶,又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