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起麟低了低头,“苏公公说,不指望有什么大用,能给万岁爷心里留个疑影就行。”
四阿哥一声轻笑,摇了摇头,“他这些坏心眼也不知跟谁学的。不过,那些道士跟张明德的关系不浅,就算捅到皇阿玛那儿,皇阿玛多半也会认为是大哥陷害胤禩,怪不到胤禩头上的。”
“奴才也是这么说的,”张起麟挠了挠后脑勺,“可苏公公说,这越明显的事儿就越容易让人起疑,毕竟比起八阿哥,大阿哥跟万岁爷的感情更为深厚。”
“大哥跟皇阿玛的感情?”四阿哥抿着唇角思虑了片刻,“我倒是忽略了这一茬……”
张起麟眨巴眨巴眼睛,放轻声音道,“主子,那顾公公来问的话?”
“照实说即可,”四阿哥轻吐了口气,“告诉顾问行,爷很注意老八府邸周围那些人。八贝勒曾几次三番驱逐他们,更多次派人调查指使者,但这些人依然空出狂言,聚而不散。”
“是,”张起麟低了低头,“可这样,万岁爷那儿未必会相信八阿哥跟巫蛊一事有牵扯。”
四阿哥摇了摇头,“巫蛊一事已经过去,再难造成什么影响。倒是张明德的相言事关太子的废立,胤禩跟大哥的恩怨关乎皇阿玛对长子的情分,这根刺老八企图用一本请罪折拔出干净。如今,爷就借苏培盛的手段再给他刺回去!”
十一月末,朝堂因太子之事已几经风波。
十二月初,早朝上因太子废立而针锋相对的两派已是剑拔弩张。
四阿哥站在皇子的队伍中,看着工部尚书王鸿绪在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岱后,直陈太子的几大罪状,更言其结党乱政,尽失民心。
话音未落,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劳之辨出列,与王鸿绪当堂辩叱,将太子结党一事尽归索额图野心昭著,太子为朝堂稳定,才一直从中斡旋。末了,竟以头触地,溅血当场,以身家性命为太子保奏。
康熙爷一时震怒,四阿哥等慌忙下跪道,“请圣上息怒,保重龙体。”
劳之辨被拖出乾清宫大殿,早朝匆匆而退。
四阿哥一路若有所思地走出日精门,礼部侍郎完颜罗察快步赶了上来,“卑职给四贝勒请安。”
“大人请起,”四阿哥暂缓了脚步,“海锋前几日送来的礼品,我都已收下,有劳大人费心了。”
“贝勒爷客气了,”完颜罗察低了低头,“海锋借十四爷的光能在贝勒爷的府上行走,是卑职一门的荣耀。近来,朝堂局势风起云涌,卑职身在礼部也听到了很多消息,不知贝勒爷对太子废立一事如何看待?”
四阿哥看了完颜罗察一眼,负手漫步,“二哥任太子之位多年,论资历、论能力都是皇子间的翘楚。更何况,二哥又贵为大清嫡子,我不认为眼下有谁能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