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留了王爷和几位大人用膳,不用开席,只做些可口小菜就行,”梁九功吩咐的简单,但庞仁一点不敢懈怠,压着火的几个冷灶都跟着忙了起来。
梁九功转身朝窗边走来,苏伟起身相迎,“好几日未见梁公公了,这些天皇帐里忙得紧吧?”
“可不是,”梁九功走到方桌旁,拉着苏伟一起坐下,“万岁爷忙于政事,这一路上都没睡几个囫囵觉。好在有王爷分忧,这几日我见万岁爷的眉宇间总算清爽了些。”
“那就好,我们王爷也是时时记挂着万岁爷的身体,就怕自己帮不上万岁爷的忙,”苏伟提起茶壶,给梁九功倒了碗热茶。
梁九功轻抚着茶碗,抬头端详了苏伟一会儿道,“我见这次出京,王爷身边仍然是你们这一班老人伺候着。说起来,那个万祥呢?去年不是还很得王爷喜欢吗?”
苏伟端茶的动作略略一僵,他一时猜不出梁九功这样问的用意,脑海中瞬间划过了无数个想法,又被他很快否决。
最后,苏伟将手里的茶碗不轻不重地一放,选了个看似最合情理的反应,“梁公公怎么想起问他了?王爷是个念旧的人,用惯了的人不爱换,这也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有福气。”
苏伟语气有些微妙,梁九功很快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道,“苏公公别误会,咱家和那个万祥可没什么交情。今儿有这样一问,说句不好意思的,是为着咱家的一个后生。”
“后生?”苏伟轻蹙了蹙眉,“我们府里有梁公公的亲戚吗?”
梁九功低头一笑,“现在没有,但很快会有了。顾总管那边已经点好了人,等回了京就给王爷府上送去。说起来,王爷府上这些年也没添多少人,几个阿哥、格格都大了,身边哪能没有几个趁手的奴才呢?”
“顾总管想得真是周道,”苏伟翘了翘嘴角,一脸皮笑肉不笑,“那梁公公的后生是想到王爷身边伺候了?”
梁九功没有直言,只是轻叹了口气道,“那孩子也是随了我的眼缘,跟我又是本家,进宫不久就认了我做干爹。虽说咱们这样的人,这辈子是注定无后而终了,但我多少还巴望着百年之后能有个人在清明、重阳给烧些纸钱,所以对他格外上心些。另外,那孩子实在不是个机灵的,也没伺候过正经主子。进了王府,任凭苏公公怎样调教,只是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别让他把小命丢了就是了。”
“梁公公这话可是太让小弟无地自容了,”苏伟咧开嘴,笑的很是无奈,“那万祥如今也是好好地呆在王府里呢,我苏培盛要是个不能容人的,身边哪来这帮老伙计啊?”
“咱家就是相信苏公公的为人,否则决不会来凑这个热闹,”梁九功话里有话,苏伟挑了挑眉,也没有戳破。
“那孩子就拜托苏公公了,”梁九功站了起来,冲苏伟拱了拱手,苏伟俯身回礼,送梁九功出门。
临到门口,梁九功又转回头道,“也不知八贝勒的身体如何了,太医院的折子今早送到了御前,皇上多少有些担心啊。”
苏伟微微一愣,梁九功已转身离去。
傍晚
不少朝臣进进出出的内殿总算安静了下来,四阿哥帮着康熙爷理好桌案上的奏章,正准备行礼告退时,康熙爷出声叫住了他。
“老八病得这几日,派人回去看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