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稍稍抬眉,依然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圣上是想问,那最后一名血菩提去了哪儿?”
雍正爷没有说话,然眼下情景,已不言而喻。
梁九功嘴角微勾,“暗间的事,从来都是顾问行经手的,先帝甚少让奴才接触。不过,奴才也略微知道一二。暗间的血菩提,每一位都是精挑细选,训练多年的。且他们身份特殊,一经启用,非死不得回。”
雍正爷的眉头动了动,胸口暗暗沉浮。
“这些年,暗间的血菩提帮先帝做过不少事。他们不止探听消息、偷取证据,也善于暗中刺杀、埋伏做戏。”
梁九功站直了一些,看到了雍正爷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不过,如今这仅剩的一位血菩提,要做的任务却简单的多。”
养心殿内一片寂静,张保守在门口,有事通报的奴才都被拦截在了外面。
灯柱里,爆出一点火花。梁九功笔直地站着,似乎忘了规矩。
“他只需要,把一份先帝遗诏,交给他该交的人!”
凝滞的空气猛地震动,雍正爷霍地站起了身。
梁九功后退了一步,跪到地上,“奴才之所以没有随先帝而去,就是要完成先帝这最后一份遗愿。遗诏奴才已经交给了喜,喜如今也早离了京城。”
胤禛有些不敢相信,站起来的双腿一动,狠狠地撞了一下椅子。
梁九功抬起头,似乎看穿了胤禛在想什么,“请万岁爷放心,先帝既然已决意将江山交给您,自然不会留下遗诏,再立旁人。”
胤禛仍然站的不稳,一只手死死撑在桌子上。
“先帝临终,有何事始终放心不下,万岁爷应当清楚。”
梁九功颇富态的脸上显少地露出了异常严肃的神色,“苏培盛一事,先帝已一退再退。顾问行虽下了手,但先帝早就料到,他不会成事。如今,万岁爷登基,大权在握。只是,您的一片痴心,实在让人心惊。先帝临终嘱咐,只要君仍是君,奴才永远是奴才。那份遗诏,就永远不会面世。”
胤禛的瞳孔逐渐放大,撑在桌上的手渐渐露出青筋。
“万岁爷,”梁九功看出了胤禛的态度,语气上更为严厉,“大清江山是您祖上几辈打下来的基业,先帝一生励精图治,多少血汗堆砌的那张龙座!您不能因为一己之欲,就做出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来啊!苏培盛留在您身边,先帝已经默许。但是,您绝不能再多迈一步!苏培盛,他只能是您的奴才!再受宠,他这一辈子,也只能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