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翎明白这样的戏码。
有钱的金主一时心血来潮救下小鲜肉,并没有放在心上,让人安排进医院就抛之脑后。直到秘书提醒,那个谁谁谁的医药费还要继续付吗,然后金主茫然地问那是谁,再然后慢半拍地想起,啊,原来是小鲜肉啊。
纪翎忍不住想笑,这是他出车祸之后第一次想笑。他刚压下笑意,就瞥见病房的门口出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高级皮鞋与高级西装。
啊,真的来了。
还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就像贵公子一般的严义宣还真的来医院给他救下的小鲜肉来探病了。
一时之间,纪翎竟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严义宣倒是很自然,他手里还拿着一束花,纪翎看着他把花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仿佛像看外星人。
“身体应该恢复得不错吧?”严义宣笑意盈盈,语气温柔体贴,仿佛他们真的交情很不错一样。
纪翎顿时深感佩服。
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相见,这才是第二次吧?甚至他们之间连一次对话都没有,可严义宣就能表现得像熟悉的情人。
“说话还有点困难。”既然提供住院费的金主主动关心,纪翎自然不能拂了他的脸面,于是指指自己的脖子,用沙哑的声音吃力地回答。
纪翎指望开头就坦白自己说话困难,意思是他们就别聊天了。
谁知道严义宣顺势坐到了他的病床边上,俯下身体,抬手摸上纪翎的脖子,四指抵住他的后颈,拇指轻轻触碰绷带缠住的地方。
纪翎感觉被雷劈了一样。
宗伯麟虽然也有情人,可他一直对男色兴趣不大,也有人自荐枕席,甚至是他的秘书都爱上了他,可他还是无法切实地回应。
而现在他正被一个男人暧昧地摸脖子。
“看起来有点可怜。”严义宣含着笑,轻声调侃,让纪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把身体往后仰,避开严义宣的手,调整坐姿与严义宣拉开距离。
严义宣哼了一声,说道:“你叫纪翎吧?我让你这么舒服地躺在这里,总要有点回报吧?”
严义宣还坐在床边,整个人笼罩着纪翎,宣示着统治权,他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纪翎知道他是不容被拒绝的,因为纪翎对这种场景是再熟悉不过了。
除非是他自己失去了兴趣,否则他多的是手段玩弄你。
纪翎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以前都是他哄着别人,突然角色互换,变成了别人哄着他玩,这种落差让他有点狼狈又有点失落。
纪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严义宣又放软了口气道:“前几天去了趟外地,没顾上来看你,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等你出院再带你出去玩。”
纪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说起来他还比严义宣大几岁吧,谁带谁玩呢。
严义宣接着说:“参加葬礼还挺累的。”
纪翎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反问:“葬礼?”
“嗯哼。”严义宣干脆靠在病床头,和纪翎肩并肩,态度亲昵自然,“没有看新闻吗?宗氏的宗伯麟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