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灵心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说的便是眼前人吧。
察觉到脚步声,他抬了抬眼皮,视线又移到书上。
他不开口,静灵也没有发问。
在她心里,李珺焱离她远点是好事。
他只是她的庇护伞,不远不近,距离刚刚好就行。
过了一会儿,李珺焱似是有些燥闷,翻书的声音越来越大,本来清淡的沙沙声,很是宁静,到最后俨然成了噪音,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得。
静灵微微蹙眉,抬眸瞧了他一眼,却见他恰好放下书本,二人视线在虚空黏着。
“本王今日起,就住在侧厢房。”他如是说着,似是在强调静灵被打入“冷宫”了。
“哦。”
看她面上毫无波澜,好似有无他这么个人,都毫不在意。
李珺焱微张了嘴,方才想好一连串的话,竟然支离破碎,找不到一个词来。
一条手臂横在桌上,半拢在衣袖中的手指不自然的摩挲一下。
憋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便站起身来。
“若是有事,来侧厢房找本王就是。”
说完,三两步跨出门去,背影竟是有些像逃。
静灵探了探脑袋,看他走远了,舒适的躺在床上。
而此刻,淮安王府。
幽冷的柴房,有几缕光从破损的窗口斜斜漏了进去,堪堪能看到墙角缩着人影的轮廓。
一身华丽秀裙,此刻脏污不堪,发簪东倒西歪,哪里还有半分淮安王妃的不可一世与风采?
“林静,好你个林静!”她指节捏的啪啪作响,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人磨碎吞进肚里,“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想到这里,她忽的起身,一个劲的狂敲门不止,无人应答,便攥着几根门窗用力前后摇晃。
“来人啊!本宫有话要跟王爷说!”
没过一会儿,听到喊声的贴身丫鬟跑了过来,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王妃,王爷此刻正忙,若是再激怒王爷,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绿苊,你马上去把王爷请过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不能继续在这里耗着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她眼中闪过一道渗人的寒意。
那个叫林静的,当日屈辱,定百倍、千倍奉还给你!
本宫要你生,不如死!
绿苊脊背一寒,往后连退几步,“好、好,我马上去!”
说完掉头就走,没有看清脚下的碎石,被绊了一个趔趄,身形甚是狼狈。
念欢儿站在柴房口,一双娥眉竖起,攥紧了门框,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言之来了。
他一身深蓝色长袍,在月光下,显得脸色苍白,且更加阴鹜。
“本王这手臂上的疤,现在还隐隐作痛,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念欢儿一口气提起,忙道,“王爷,那日欢儿确实不是故意的,还请王爷原谅!”
李言之冷哼一声,毫不买账,“你就在这里呆着,等本王这手臂上的疤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放你出来。”
念欢儿看他要走,急了,手伸出窗外,紧紧攥住他的长袖,“王爷,还请看在我父亲在朝堂为王爷做事的份上,还请王爷放我出去。”
“念尚书?”李言之呵了一声,“你放心,念尚书那里,本王自会说清事情原委。”
他阔袖一甩,挣开了念欢儿的手。
砰的一声,念欢儿手臂撞在窗户缝隙上,木刺深深地扎进了手臂。
刺痛的感觉,几乎叫她眼泪瞬间奔涌。
“王爷!”她拼着最后的力气,语气坚定,“王爷想要旧人香,我可以帮王爷拿到!”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李言之的脚步瞬间停滞。
“哦?”他一挑眉,转过身来,眉眼含笑,“你倒是知本王心意。”
念欢儿松了口气,总算是留住了他。
“好歹跟了王爷这么长时间,这点事情,还是知晓的。”
“好,你告诉本王,你如何帮本王收了那旧人香?”
念欢儿道,“好歹我也帮王爷打理了这么长时间的尹记,这点事情,还是办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