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睿王妃,李珺焱都浑然不在意,其余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辛苦了,接下来,且欣赏歌舞,休憩片刻。”
李墨辞抬手轻拍两下,不一会儿,穿着绚丽的舞姬们从两侧鱼贯而入,摆好姿势,而后翩翩起舞。
丝竹管乐之音,冲淡了方才尴尬紧绷的气氛,但还是有不少人目光诡异的在李珺焱跟静灵身上来回飘荡。
宁远庭似是心情大好,逗了一会儿鸣竹之后,亲手剥了一颗葡萄,递到静灵面前。
静灵不知在想什么,眼神呆滞,察觉到有人轻碰她手臂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
“嗯、啊?太子殿下可是叫我?”
宁远庭凝着她瞧了一会儿,忽然一手扶额,美人般的叹息一声。
“我这般的美男子坐在你身边,你居然还跑神,真是让本太子伤心啊。”
“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她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端起茶杯准备抿一口,恰巧看到启舞在给李珺焱喂葡萄,他一张唇,没有丝毫犹豫,吃了。
启舞温柔的笑了笑,恰似一朵锦花款款绽放。
一个美貌冠绝三国,背后有强大的启国做后盾,身份、地位,无上尊崇!
一个是不受宠的庶女,母亲还是卑贱的婢女,身份?地位?一无所有……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正与华夏第一战神相配的人,一眼明了。
那二人完美契合的一幕,烫的静灵眼睛生疼。
莫名感觉喉头似是梗了一块火炭,上不得上、下不得下,连鸣竹在一边唤了她几次都没有听见。
“抱歉太子,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鸣竹,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不等身后男子回话,她慌忙起身掉头离开,闪身进了一处看不到任何人的假山内。
周围刹那安静了下来,纷乱繁复的脑海终于得以喘息片刻。
后背贴上冰冷假山的刹那,鼻尖一酸,不知为何想要落泪。
她深吸了一口气,贝齿紧咬着下唇,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砰!
粉拳紧握,狠狠的砸在了身后石壁上,尖利的碎石刺破了她的手背,鲜红的血液汨汨流出。
这痛感,总算将她乱七八糟的心情压下去了不少。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散落在额前的长发随意别在耳后,站直了身子,一脚迈出假山。
一侧忽然冒出来一道人影,叫她冷不防撞进了那人怀中。
“哎呀呀,原来你在这里啊。”那人顺势两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身,俯首在她发丝上陶醉的深深一嗅,“原来这就是古人所说的,香玉满怀啊。”
“登徒子!”静灵双眉倒竖,屈膝猛朝上顶,那人慌忙撅着屁股跳了开去。
“好险啊,你想让本太子断子绝孙啊?”
静灵眉头一拧,冷声道,“还请太子自重。”
那太子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说错话,眯着狐狸眼朝着静灵走了过去,越凑越近。
静灵警惕的盯着他,背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若这家伙有任何不轨的举动,立马教他做人。
“眼眶这么红,刚刚不会是……躲在里面哭过了吧?”
“哭?”静灵哼了一声,侧身背对着他,望着远方,“我为何要哭?”
身后那个不正经的腔调传来,“还能为何,当然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呗……”
“喜欢的人?”静灵一张脸紧绷,“我没有喜欢的人。”
“真的没有?”
他忽然绕到静灵面前,把她惊了一跳,别过脸硬着嘴皮道,“没有!”
宁远庭眼底淌过一丝幽暗的流光,望着她的背影,旋即抿唇一笑,“既是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他放什么心?
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男子强行牵起,“走吧,鸣竹还在位置上等着呢,那么多陌生人,他现在怕是要吓坏了。”
指腹忽然传来一股粘腻的感觉,他眉心一皱,拉起她的手凑到眼前。
她白皙的手背上,一个指节长短的伤口狰狞的往外翻着口子,血液还在不断蔓延,几乎将她整个手背染红。
宁远庭看了她一眼,“口是心非的女人。”
静灵有些心虚的看向别处,用力扯回自己的手,却不想被他握的更紧。
“别乱动,这么漂亮的手要是留下疤了,本太子可是会心疼的。”
说话之间,他俯下身去,嫣红的薄唇贴上了她的手背,冰凉、柔软。
轰的一声,静灵脑海中刹那空白一片,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屈起另一条手臂,猛地朝他平直的脊背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