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粉一白，分明都是纤弱的女子，视线对上的刹那，爆发出来的冷意却让在场许多达官贵人脊背一阵发凉。

“怎么比？”静灵开了口。

启舞浅浅一笑，“驭兽之术、拳脚功夫、骑马射箭、亦或是歌舞弹唱，皆可，三场定胜负。”

这启国公主在皇上太后面前虽然自谦，但在静灵面前，却放出了所有傲气。

看来，对于静灵是睿王妃一事，她心里还是十分介意的。

“我选？未免有失公允，”静灵面色平静，看着场中众人，“各位皇亲贵戚、国中要臣都在此，不如由他们来决定，如何？”

启舞看了静灵一眼，颔首点头，“也可。”脚下莲步微移，双臂展开，朝向在场诸位，“不知各位，想看本公主与这位姑娘，比试什么？”

一个官服上绣着只白鹤的白胡子老头双手一拱，道，“太后素来喜爱歌舞乐器，这第一局，不如就比歌舞吧？以乐器伴奏之。”

启舞扭头看着静灵，“姑娘以为如何？”

静灵面色平淡的点头，“公主觉得可以，那便可以。”

“那好，这第一场，你先还是我先？”

静灵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公主先请。”

“好。”

启舞眉眼带笑，转身朝着李珺焱走去。

“珺焱，好久没听你吹箫了，可愿为我伴奏？”

她说着，一伸手，旁边侍女便递过来一支箫。

她双手捧着，送到李珺焱面前，两眼满是期盼。

李珺焱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静灵垂眸，眼观鼻口观心，似是全然不为之所动。

“太好了！”看李珺焱接下，启舞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光芒，“有珺焱为我伴奏，我定拿下这场首胜！绝不负你箫声！”

坐在静灵旁边的宁远庭，像是跟她解说似的道，“启国女子最擅歌舞，方才那大臣，完全是投其所好啊，什么太后喜好歌舞，啧啧啧，真是老奸巨猾啊……”

他眼睛瞥到静灵身上，眯眼笑着，“看来，上天注定，你要随我回荆国喽，待会儿随便比比认个输就算了，也不至于太过丢脸，你说呢？”

静灵压根没理他，让他自讨了个没趣儿。

旁边坐着的鸣竹倒是捏紧了拳头，“灵儿姐，你一定要赢，你才是睿王妃！”

静灵侧眸，揉了揉他的脑袋，道，“钱、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绝不能由人任意欺凌。明白了吗？”

鸣竹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鸣竹记住了。”

静灵收回视线，端起酒壶，倒酒，举酒杯。

旁边忽然凑过来一个酒盏，径自与她一碰，“说的好，本太子喜欢，待会儿有赏。”

静灵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这个颇有几分自恋的男人，见他冲着自己单着一只眼一眨，顿时起了一身鸡皮。

场内，一片静寂。

一声箫声呜咽响起，似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攥紧了静灵的心。

那个男人，金冠束发，一身紫衣，立在红毯一侧，骨瘦纤秀的手执着长箫，为那个女人伴奏着。

启舞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服，原本露腰无袖的裙子，此刻变成了一条带着长长水袖的裙子，锁骨外露，肤色晶莹剔透，如同古老森林中走出的精灵。

她在中央立定，随着箫声，水袖轻轻一甩，如同温柔流水，拂过人的心间。

那绵软的腰肢，似是无骨一般，时而飞天一跃，柔软的身形弯成一轮明月，时而单脚落地，原地飞转。

手中水袖似是灵蛇一般，舞的如梦似幻。

与那箫声一配，似是玄天舞姬下凡而来，带着清幽幽、仙灵灵的气息。

时不时的与李珺焱四目交接，那叫一个你侬我侬，珠联璧合。

在场大臣无不惊叹，尤其看到她素扣着脚腕原地飞速旋转，时高时低之时，口中惊叹声不断。

李墨辞眼中亮起一道光芒，更是先鼓起掌来，语调激动道，“好！好舞姿！不愧为启国公主！朕身为一国之君，还从未见识过如此绝美的身姿，妙，妙啊！”

皇上都开了口，其余大臣更是不再吝啬自己的赞誉之词，各种彩虹屁吹得天花乱坠。

一曲终了，启舞喘了口气，香汗淋漓的朝李珺焱走去。

眨巴着湿漉漉的双眼，对着他道，“辛苦你了。”

说完，从腰间抽出一块帕子，踮着脚尖，替他拭去了额角薄汗。

哗啦啦——

场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口哨声。

有人趁着这空挡议论纷纷，有只言片语，流到了静灵耳中。

“哎呀，看启国公主这架势，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