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薛木更困扰的却是郑大钱,往年寒暑假他都是写不完作业等着开学前三天找薛木的来抄的,然而今年薛木竟然也没写完,还一副“寒假作业算个屁”的状态,这让他大为崩溃,哭天抢地地熬了三天夜,硬是把作业都补完了。
“你还真写完了啊?”薛木有些难以置信,“你睡觉了吗?”
“没怎么睡……”郑大钱双眼乌青,精神涣散,“差不多都的是两三点睡五六点起吧……”
“我的天……”薛木哭笑不得,“图什么呀?谁看你寒假作业啊,你可真逗。”
郑大钱摆了摆手,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忽然整个人愣住,硬生生地把这没打完的哈欠吞掉,指着薛木背后不远处说:“那是……朝阳吗?”
薛木顺着郑大钱手指的方向转身一看,果然见到万朝阳背着个书包,双手插兜,拽里拽气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薛木疑惑问道。
“中午在附近吃饭来着,”万朝阳走到两人跟前,淡然答道,“就直接背着包出来的,从这返校,省得回家了。”
“中午在这吃饭……”郑大钱瞪着一双无神的眼,“吃到四点了啊?”
“……”万朝阳扁了扁嘴,“管得着吗?”
公车驶来,三人陆陆续续上了车,郑大钱习惯性地坐在了最后一排靠左窗的位置,万朝阳却跟过去坐在了靠右窗的位置,两人中间隔着三个座位,薛木看着他俩,心中一阵尴尬,这挨着谁不挨着谁合适啊?
“车辆起步,请扶稳坐好。”公交播报的语音似乎都在催促着薛木赶快做决定,他看了看郑大钱迷迷瞪瞪的眼神,又瞅了瞅万朝阳冷若冰霜的脸,咧嘴一笑,一边朝郑大钱走着一边向万朝阳招呼道:“坐那么远干嘛呀,挨着坐呀!”
万朝阳眼瞅着薛木一步一步走到了郑大钱左边一屁股坐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气冲冲地别过了头,猛地拉开了车窗,任由寒风呼呼地吹在脸上,试图吹熄心中的妒火。
薛木坐下之后,明显察觉到了万朝阳的不悦,正要再开口叫他,郑大钱却又理所当然地递给了他一只耳机,薛木无法,只得默默将耳机戴上,“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的旋律飘进了耳中。
万朝阳吹了一阵风,稍稍平复了些心情,扭头一看,却见到薛木正和郑大钱卿卿我我地分享着耳机,气得他再也坐不住了,一步跨坐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耳机塞进了薛木的左耳,“不得不爱~否则快乐从何而来~”的歌声迅雷不急掩耳地冲进了薛木的脑海。
薛木左右看看,两人还是一个迷离倘恍、一个冷眉冷眼,只能默默垂下眼,承受着两个完全不搭界的音乐在脑海中激烈交锋着,一路挨到了学校。
“今天去吗?”回到宿舍,三人各铺各的床单床单,万朝阳随口问道。
薛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答道:“不行,今天真不行,我得复习复习。”
“哦。”尽管已经猜到会是如此,万朝阳却还是有点失望。
薛木听出他的失落,直起身子,攀着万朝阳的床沿说:“考完就跟你去,行不?”
万朝阳扭头看了看薛木诚恳的笑脸,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嗯”了一身,转身过去接着套起了被罩。
两天后,摸底考开始了。
其实这种考试本身并不要紧,不过就是为了警醒学生们寒假不要疯玩,想着回来还有个考试而已,题也是随便出一出,分数也是随便打一打,排名也是随便排一排,大家都不太放在心上的。
可是对于薛木来说,这是一个必须得认真对待的一场考试,上次考试时还全然洒脱的心态不复存在,薛木再度想当年一样紧张了起来,连考试前的两个晚上都没敢放肆,老老实实地窝在了教室里复习。
然而无论如何,薛木终究还是比不过其他同学,英语他应付起来没有问题,语文也能勉强诌一诌,期末考的时候还有历史政治胡咧咧也能拿几分的科目,这次摸底考却是只考理科,他只能凭借模糊的久远的记忆和这几天碰运气看过的几道类似的题混一混,其他的都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