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祸害他了吗?”欧阳烨的神志好像清醒了几分,“和我在一起是他心甘情愿的,我对他的好也都是真的,可是感觉没了,怎么能勉强继续在一起呢?祸害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呵……”薛木忍不住冷笑了两声,“你倒把自己摘得干净,你是万花丛中过尽千帆了,大钱儿他那么傻,从大一就栽倒你的手里,一直到现在都逃不出来,你仗着他对你的感情,肆无忌惮地玩弄他,到头来还怪他不懂道理?你——”
“薛木!”万朝阳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薛木愣了愣神,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你……你……”薛木想要咒骂欧阳烨的话还没说痛快,却被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和万朝阳的呼唤声搅得神志有些混沌,他看着眼前一切都要消散的画面,急吼吼地喊道:“你要是再欺负大钱儿,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喊完这一句,薛木猛地睁开眼,面前仍是洗手间那一道锁着的门,万朝阳在外头拍得“砰砰”直响,口中焦急地喊着:“薛木!薛木!你怎么了!我撞门了啊!”
“别撞别撞!”薛木赶紧拉开门闩,迎上万朝阳一张紧张万分的脸。
“嘛呢你?!”万朝阳死死地拧着眉,上下看了看薛木,又瞅了瞅那盖着的马桶盖,“你没拉屎啊?”
“呃……拉完了!”薛木赶紧反手按下冲水键,笑着说,“我兜里带着纸呢,我给忘了!”
“那你怎么半天不言语啊!”万朝阳仍是一脸的不高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拉虚脱了!”
“啊……我那什么……”薛木迅速地转了转眼珠,“我大便冲不下去了,不想让你看见!”
“……”万朝阳扁了扁嘴,“你哪回把厕所拉堵了不是我通的?灌肠没灌干净那搅屎棍我也不是没当过,现在还跟我害起骚来了?”
薛木脸上有些挂不住,红着脸打了他手臂一掌,说:“新年新气象!从今天开始我走矜持害羞路线行不行!哎呀走了走了在厕所呆着干嘛!臭死了!”
万朝阳被薛木推着走出公厕,却见到外头烟花表演已到了最高潮的时刻,整个夜空闪亮如白昼,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呆了,怔怔地抬头看了许久,万朝阳转头埋怨道:“又没赶上零点。”
薛木看了看他,轻轻笑了笑,探头在他唇上亲了亲,柔声道:“不在乎这零不零点的,咱俩在一起,每一秒都跟新年第一天一样。”
“哟?今儿这么会说情话?”万朝阳揶揄道。
薛木轻柔笑笑,一把搂住万朝阳的腰,喃喃道:“我今天才知道,遇到你,我有多幸运。”
“那可不咋的,不是我吹,你说谁老公像我似的这么英俊潇洒、智商超群还这么会赚钱的?”万朝阳得瑟道。
薛木被万朝阳逗乐,却也不愿去与他争辩斗嘴,只静静地倚在他的怀里,看着天上的烟花,感受着咸腥轻柔的海风抚在脸上,心中踏实而温暖,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第一百一十四道题 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
第二天的婚礼在十点五十八分正式开始,薛木和万朝阳前一天夜里折腾到深夜,险些睡过了头,匆匆忙忙赶到典礼现场时,司仪已经在做气氛的预热了。
婚礼的布置主色调是白色、淡粉色和淡金色,从舞台到餐桌所有的视觉触感都是浪漫而典雅,薛木曾经参加过不少场婚礼,这一场已是他见过最华丽的了,只不过司仪还是和他从前看过的一样油腔滑调,典礼正式开始后,那流程也都是无趣而刻意煽情的老一套。
薛木无聊地剥了一颗喜糖放在嘴里,一边听着杨钊和刘曼曼讲述着两人动人的爱情故事,一边随手翻了翻手机,无意地一抬眼,瞥到隔壁桌上的欧阳烨正聚精会神地望向舞台。
薛木有些意外,心中暗想这么俗套的流程,他也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难道真是和刘曼曼感情太好?可顺着欧阳烨的目光往台上看去,才发现他却是在专注地看着站在台侧的郑大钱,眼神温柔而深情,而郑大钱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注视,认认真真地捧着他手里的戒指,目光全在杨钊和刘曼曼身上。
他忽然想起昨天夜里那时空交错中他遇见的欧阳烨,那样多情又冷血、直白又残酷,与眼前这人随长着一样的皮囊,内里却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他曾经那样将郑大钱视若玩物又弃如敝履,如今的情势却好像完全逆转,郑大钱才像是那个将他玩弄于鼓掌间的渣男,他却成了执迷不悔的痴情种子。
仪式礼成后,婚宴开席,郑大钱捧着换成了白水的酒瓶跟在杨钊和刘曼曼身后陪他们一桌一桌地敬酒,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也没人点破,和和气气地与两位新人碰了杯,说几句祝福话,也不玩笑为难,便放他们又去下一桌了。
散席后,亲友们又各自去游玩活动,返程的机票是次日上午,不少人都准备趁着最后半天去些景点,也有人依旧泡在海滨浴场里享受着热带的冬天,薛木和万朝阳则去逛了逛街,好歹也是当老板的人了,挑了不少的土特产和纪念品,准备带回去给红日的员工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