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皇帝皱起眉头,觉得一清早就有麻烦,心里很不爽快,但抬头看看天,这才什么时辰,又不免好奇佟元曦这么早跑来坤宁宫做什么。
吴良辅赶紧去问怎么回事,而元曦也看见了皇帝,只不过皇上像是没在意她这一边,已经负手而去。
弄清楚了缘故,小泉子被吴良辅一顿臭骂,对元曦还算客气,提醒她:“惊扰了圣驾,再惊扰了皇后娘娘睡回笼觉,奴才担待不起,佟贵人您怕也担待不起。”
元曦倒也不后悔,她本就想着要早点来,不让皇后挑错,就是早猛了,也许等一等石榴梳头,时间就刚刚好。
“您这儿……”吴良辅呵呵一笑,也不知道该不该劝佟贵人回去,毕竟坤宁宫里头一定已经得到消息了,这要再走了,岂不是坐实了是特地跑来勾引皇帝?这女人一多啊,是非也就多起来了。
侍卫们散了,皇帝也走了,吴总管一路小跑着追了过去,墙根底下就留元曦和小泉子,小泉子挨了两嘴巴,正揉搓着脸蛋子,元曦轻声道:“我害你了。”
小泉子倒是好性情:“奴才不碍事儿,跟了您,可比从前强多了。不过主子,奴才不打紧,您……”他压低了声音说,“得罪了皇后娘娘可了不得。”
坤宁宫里,睡眼惺忪的孟古青喝了茶,正想爬回床上去睡个回笼觉,塔纳告诉她外面刚才发生了什么,说佟贵人现在还站在墙根下等,并且方才皇上也看见了。
孟古青顿时清醒了,恨得咬牙切齿:“她这个时辰来堵皇上吗,要告状昨日罚跪的事,还是想向皇上表白,说我苛待她们?”
她一面骂着,一面要冲出去收拾佟佳氏,可走到门前,忽然停下来,喊过塔纳道:“我这会儿去教训她,皇上就该知道了,反成了我恶毒不宽容。”
塔纳松了口气,她是最好不要向皇后提起这些事,可若不提皇后回头再知道了,就是她的错,因此心里还挺抱怨佟贵人没事找事,巴不得天下太平。
“你去。”孟古青却道,“一会儿其他几个贱人来了,你就想法儿告诉她们,这个佟佳氏一清早跑来勾引皇帝。”
“这?”
“难道不是事实?”孟古青冷哼道,“过去阿玛那些侧福晋小妾们撕来扯去,我还见的少吗?卑贱的人,都是如此。”
门外头,元曦既然来了,也就没打算走,就怕走了之后又来迟了,到时候来早了来晚了都是错。心里也做好了准备,一会儿皇后会和她算账,小泉子就提醒她说,别人一定以为,她是来勾引皇帝。
不过,皇后迟迟没露脸,其他宫里的新贵人们都到了,还有那位传说中的巴尔娅福晋,大家一道等候皇后宣召时,渐渐的人就拢向一边,把元曦一个人孤立了出来。
几位新贵人对巴尔娅都十分和气,虽然她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位份,可人人都知道她在皇上跟前吃得开,自然要和她相好。
巴尔娅便是听她们小声提起,说那个佟佳氏为了勾引皇帝,不惜一清早来坤宁宫等,连得罪皇后都不怕。
这一日,皇后并没有见她们,日上三竿时塔纳出门来,笑着把人都打发了。
众人既觉得松了口气,又累得慌,知道皇后故意刁难她们,可敢怒不敢言,唯一能念叨的,就是那个佟元曦。
元曦天没亮就出门,受了惊吓,还足足站了几个时辰,又饿又冷。
回到景仁宫,灌下一大碗热奶茶,四仰八叉地躺在热炕上,但闭上眼睛,就是皇帝方才转身离去的模样。
她心里委屈又害怕,石榴靠近她时,就看见小姐眼角淌着泪,心疼地问:“小姐,皇后娘娘又罚您跪了吗?”
元曦摇头,翻身背过去,压着哽咽声儿:“我没事,就是累了,反正接下来一整天都没什么事,你去外头守着,我补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