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决定建城收税的时候,他本来打算清理一批人出去的,不过大概是他当时定下的规则不够严苛,又或者是这些村民的从众心理太强,最后都选择妥协。
他也不好再找借口赶人出去,加上城市建设缺少人手,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那些老鼠屎混了一阵子。
但是老鼠屎终究是老鼠屎,不可能因为泡在粥里就变成粥,只会将粥也变臭。
这回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难民,只要夏琛愿意放开收人,人手短期内肯定不会缺了。况且就算他不收人,只将工作承包出去,也会有人愿意给他做。
加上有难民们的艰难生活做对比,有些人便飘了,要他说,这些人实在不怎么聪明,都看见难民过得什么样了,不缩着头来讨好他,还来给他找事?果然还是他太好说话了。
至于组建搜寻队,这个真是夏琛故意的,不管什么时候,贫富差距都是存在的。尤其是末日这种不太平的世道,越是有本事的人越容易积累财富,以后贫富差距甚至会越来越大。
因为他们这个生活环境相对封闭,这种贫富差距还不太明显,但他不能抑制这种大趋势,与其等以后那些没什么本事的人压抑久了爆发,不如他先把火给点了。
他有心剔除一些不合格的领民,时机也正合适,既能搜集物资,又能激发刚刚扩招的护卫队训练积极性,还能借此机会杀鸡骇猴,一举三得。
说话间,几个死者的家属,还有那个断了脚的村民一家,以及许多围观的人,都聚到了夏家的大门外。
一群人来势汹汹,等见着夏家大门,又突然怂了,一个个立在门外的空地上,没人敢主动去敲门。
夏琛慢悠悠将杯里的水喝尽,才带人出去,温束不耐烦应对这些人,夏琛也怕他一个脾气没压住,当场打死两个就不好收场了,所以只带了两个侄子并一些护卫队成员,连他爹和大哥都没让露面。
他一出现,本来已经低下去的哭声立刻又高昂起来,夏琛让他们哭得头疼,作势转身要走,惊得他们哭都忘了,慌忙去拦。
平时夏琛挺爱笑的,但是什么场合用什么表情,此时他便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摆出一副严肃脸:“你们来我家作甚?”
一个刚死了男人的新寡妇哀哀哭道:“夏少爷呀,我家老葛死得惨啊,我家里三个娃呀,我……”她哭得时候调子拖得长长的,一哭三叹,抑扬顿挫。
夏琛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被人拖来的尸体,点点头道:“我看见了。”
众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要再说话的意思,都愣住了,新寡妇眼泪还挂在脸上,呐呐道:“我男人死了……”
夏琛依旧面无表情:“我看见了,你说了两遍了。”
新寡妇急了,哭都忘了:“我男人死了,他死了,我们娘四个怎么活,我们……”
“你男人是我杀的吗?”夏琛打断她的话,大声质问。
“不是,他……我……”新寡妇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答夏琛,求助地看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