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道神出鬼没,心思难猜,他从僵尸手上救人，也从人手上救僵尸，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两僵他都没什么交集，跟剩下两个倒是打过几回交道,其中一个就是这次混入海源基地的不化骨。

“他叫灵歌,原是个不怎么出名的戏子。”

温束说起这僵时神情古怪,说实话,他觉得所有的不化骨都不太正常,包括他自己。

“戏子？”夏琛颇为惊讶,他穿过来二十多年,对这个时代也算了解，正如他前世的历史里记载那般,戏子在古代,地位可不怎么高,基本等同于贱籍。

这样的出身，绝对不可能接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目不识丁才是常态,可从海源城传来的消息，能混进城主府当了两个月行政人员，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大字不识的戏子。

前世温束为了寻仇，找灵歌买过消息，结果引起他的兴趣，硬是追在温束屁股后头，把他的经历都摸了个一清二楚，才丧失兴趣去找别人玩儿了。

所以几个不化骨中，温束反而跟灵歌相处时间最长，了解得也最多。

“对，戏子。”温束说：“他娘是楼子里的姑娘，被恩客骗身骗财，瞒着生下他，结果发现是一场骗局，差点儿活活气死。”

“他在楼子里长到六七岁，他娘病死了，临死前把儿子托付给相熟的一个戏班班主。”

灵歌她娘赎不了身，儿子是在楼子里生的，也没法送去好人家，戏子虽然也是贱籍，但总比楼子里好，她怕自己走了，没人护着，灵歌就被卖去小倌馆了。

温束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灵歌对自己的过去从来没有隐瞒过，温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就是因为这僵尸还把他娘当初的遭遇排成戏，邀请他们来看。

他自己演他娘，他爹被抓来本色出演，结局是直接二十多年后，长大成人的孩子回来复仇，抓他来演戏，活脱脱展示了什么叫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比温束幸运，最起码仇人没死，活着让他逮着了。

他爹一把年纪被逼着演忘恩负义的风流公子，演的不像就得挨打，被扔到僵尸群里，灵歌不让僵尸咬他，但是被一群面目丑恶的低级僵尸垂涎欲滴地盯着，真是生不如死。

那时候温束有求与他，被迫观看了好几场相同的戏，一直看着他爹演得越来越好，后来直接演疯了，分不清是戏中还是现实。

灵歌发现他疯了之后，遗憾得觉得乐趣减少了一大半，疯子都不知道害怕的，抱着僵尸还能喊鹂娘——鹂娘就是灵歌他娘，气得灵歌直接把他丢进僵尸群里喂僵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