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寒坐着发了会儿呆,终于收不了了,逮了个雨小的时候告辞回家。
回到家时五点不到,但让傅予寒没想到的是,何燕竟然就坐在客厅里。
“今天放学这么早?”她表情冷肃。
“啊,”傅予寒应了声,“对。”
“你昨晚又没回家,去哪里了?”
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按照惯例,傅予寒和随便扯一个听得过去的谎。
但他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话到嘴边突然变成了:“我找闻煜补习,太晚了就睡那儿了。”
“闻煜?”
“嗯,就我们班新转来的那个成绩很好的插班生。”谎言一旦开了头,往下胡编乱造就变得顺畅许多,傅予寒接着描述细节,“他现在是我同桌——我们一个任课老师带两三个班,大家都要问问题,我看他们忙不过来,就找同桌帮个忙。不行么?”
他做好了何燕歇斯底里发疯的准备,没曾想,他暴躁的母亲竟面色稍霁:“高三了是该用功,下次住的人家家里,至少发个消息跟我说一声。”
“哦。”傅予寒垂眸,低头换鞋。
“还有一件事,”何燕说,“你上周的钱没拿,这周的钱还要吗?”
“不要了。”
“跟我赌气是吧?”
“你说是就是吧。”傅予寒垂着眼不看她,“过段时间我也十八了,不都说国外的父母只养孩子到十八岁么。”
何燕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傅予寒就在客厅里站着。
这是他多年来练就的对付他妈的本领——眼皮一耷,充耳不闻,任你责骂。
然而今天,何燕半句没苛责。
“行。”她只是这样说,“那就等你没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