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楼低声说:“我是在好好的扶,是你喝的太多了,刚你差点儿走错路,我就把你带了一下,是你撞上我的。”
王云瑶迷糊地问:“是吗?”
李东楼一本正经地答:“嗯。”
王云瑶哦一声,似乎接受了这样的解释。
李东楼见王云瑶实在走不稳了,就说道:“我抱你吧?这样走的快一些。”
王云瑶虽然醉了,可还有那么一些理智,她摇头:“不妥。”
李东楼道:“王管事不用跟我客气,我们什么关系了是吧?以前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是惺惺相惜,你尽忠婉贵妃,我尽忠皇上,如今皇上和婉贵妃又是一体,那咱俩就是一体,没必要扭扭捏捏的,再说了,天色很晚了,婉贵妃不在,你可以不用当差,但我明日还得当差呢,我还是抱着你走,缩短点儿时间。”
他说着,也不等王云瑶拒绝或是同意,直接弯腰,抄手打横抱起她,将她从腰后和腿后抱起,王云瑶只好伸出两手抱住他的脖颈,以免自己掉下来。
李东楼低头看她,夜色太黑,女孩儿的脸看的不太真切,可月光是面镜子,将她的脸照的如光似水,水上泛着薄薄红霞,煞为好看。
李东楼将胳膊又往上抬了抬,让王云瑶的脸能近距离的接近自己,虽然没能成功帖上自己的脸,但这样的距离也让李东楼雀跃不已。
李东楼抬步走。
王云瑶混着酒香的气息传来,还有她担忧的声音:“你也喝多了呀,你这样抱我没问题吗?”
李东楼把脸往下压了压,堪堪好脸面帖上她的额头了,他就不动了,他轻声道:“不管何时抱你,我都没问题。”
王云瑶道:“下回我可不喝这么多了。”
李东楼轻笑:“我没想到王管事也是这么贪杯的人。”
王云瑶道:“以前也不喝,就是学武之后,慢慢的染上了这怪习,但我鲜少喝醉过,也鲜少喝这么多,可能是进宫了两个月,两个月都没沾一点儿酒,被憋的,再加上今日这酒入口千百滋味,就一时贪了些。”
李东楼道:“嗯,头一回尝这酒的人,大多都会贪杯。”
王云瑶唔了一声:“理解。”
她往上提了提身子,大概刚那个姿势不太舒服,又换了个姿势,这一换她的脸就帖着李东楼的脸了,虽然她的脸搁在李东楼的肩膀处,只有边缘擦着了李东楼侧脸的边缘,可就这么擦着,都让人心潮澎湃。
李东楼的心瞬间被幸福胀满,他一时没说话,大概怕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直到拐到武华街了,他这才开口道:“王云瑶。”
宁静的气氛让王云瑶有些昏昏欲睡,她都有些睡过去了,听到李东楼的声音,她鼻腔里嗯了一声,却没应话。
李东楼道:“回去了记得喝杯祛酒茶,你若没有,我一会儿拿给你,不然明早儿起来你会头疼欲裂,难受之极。”
王云瑶一听,当即酒醒了大半,她道:“我没祛酒茶呀!”
李东楼低头看她一眼,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没关系,我一会儿回家了拿一些给你,你记得喝就行了。”
王云瑶这么一酒醒,就不让李东楼抱了,而且扭头一望,华府近在眼前,她就更不让李东楼抱了,李东楼也不勉强,利索地松开她,掸了掸袖子,掸了掸裤蔽,轻微地攥了攥手,然后往前走了。
等送王云瑶到了华府门口,华府的大门已经被凃毅从里面锁了。
李东楼问她:“怎么进去?”
王云瑶指了指墙头,意思非常明显,翻墙头。
李东楼笑一声,说道:“送佛送到西,我直接把你送到你的房屋门口吧,也看看你住在哪个院儿,一会儿我还要来给你送祛酒茶,也得要知道你的门。”
王云瑶如今也不跟李东楼见外了,闻言顿了不足一秒就点头:“好吧,我跟我哥住一个院儿,你进去了别闹动静,我哥那人警觉性很高。”
李东楼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搓了一下鼻头,说道:“王云峙是禁军教头呢,也算我的师傅,我当然知道他的警觉性高,放心吧,我只是送你回屋,惊动他干什么。”
王云瑶想着也是,就没有多说了,轻功一提,飞上了墙头,李东楼也跟上,二人静静地落在了墙内后,王云瑶就带着李东楼往三蛰居去了。
刚刚提到禁军教头的事情,王云瑶就轻声问了嘴:“你王家剑法练的如何了?”
李东楼道:“教了多少就练了多少,不足七层。”
王云瑶道:“你若学了我哥的精髓,摸透了王家剑法的精髓,六层也很厉害了。”
李东楼问她:“你会王家剑法吗?”
王云瑶笑道:“当然了,我是王家人,怎么可能不会王家剑法。”
李东楼瞅着她:“那赶明我俩切磋切磋?”
王云瑶失笑,飞速地掠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老是想着跟我切磋啊?我的王家剑法没有我哥厉害。”
李东楼道:“就因为你的王家剑法没有你哥的厉害,我才要跟你切磋,我现在这个水平,跟你哥还切磋不来,但是,能跟你切磋,也许跟你切磋了,我能发现哪里不足,或者哪里还需要提升。”
说着,又补一句:“你能当我的一面镜子。”
王云瑶哭笑不得:“你这么说,我好像压根拒绝不了。”
李东楼道:“那就不要拒绝。”
王云瑶道:“好吧。”
李东楼笑了,把王云瑶送到三蛰居门口后,二人又翻墙进了院儿,直到把王云瑶送到她自己的卧室门前,李东楼看清了她房门的位置,这才转身离开。
李东楼回揽胜街471号的李府,夏凌惠和李玉宸去大名乡了,李府就只有李公谨,大门从里面栓住了,李东楼也翻墙头进门,又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院儿,进屋拿了祛酒茶,又悄无声息地翻墙头出去,去武华街20号的华府。
李东楼这么来回跑一趟,去了王云瑶的门前,王云瑶已经洗过澡,也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掀被睡觉。
听到门外传来李东楼的声音,王云瑶这才想起来还要喝祛酒茶一事,她连忙去开门。
门打开,李东楼一眼扫到王云瑶单薄纤细的腰身,她就只穿着里衣,这身材当真展露无遗。
李东楼没有别开眼,很不客气地将王云瑶的身材从头到脚欣赏一遍,然后把祛酒茶递给她,并说:“要不要我帮你泡了?”
王云瑶伸手接过缠在茶包上面的绳子,笑着说:“不用了,很晚了,你快回去睡,我自己泡着喝。”
李东楼进不去屋,也不勉强,说道:“是一小包一小包的,你泡两包就够了,别泡多了,泡多了你晚上又会睡不着。”
王云瑶应道:“好。”
李东楼眼见没话说了,只好告辞,他明天真要当差呢,确实得回去睡了。
李东楼跟王云瑶告辞,回了李府,进了自己的院儿,洗洗睡觉,睡觉前他也喝了两包祛酒茶,祛酒茶是帝都怀城老牌药茶,专治醉酒的,是老字号,效果非常好,两包下肚,第二天起来保准精神奕奕,压根不会有任何宿醉后的后遗症。
陈温斩随着红栾进了宫,夜里守在烟霞殿,但晚上‘太后’还是出来了,纵然有陈温斩这个煞气的男人镇场,也镇不住‘太后’的亡魂。
‘太后’的亡魂还是跑出来肆虐了一圈,见陈温斩挡在了拓拔明烟面前,‘太后’似乎蹙了一下眉头,转眼白影一飘,飘出了烟霞殿。
这一夜不单烟霞殿里的主子和仆人们看到了已死的‘太后’,就是寿德宫的主子和仆人们也都看到了已死的‘太后’,还有夜里值勤的所有宫女和太监们,故而,这件事情在前一晚被烟霞殿兜住了,可在第二天的早上,还是在后宫闹的沸沸扬扬,那是无论如何都兜不住了。
一夜的人心惶惶之后,第二天大臣们上朝就听说了这事儿。
大臣们一听说太后的亡魂回来了,那脸色真是五彩纷陈呀,什么颜色都有,像打破的颜料盒,当真五颜六色,有震惊,有骇然,有瞠目,有欣喜,有好奇,有敬畏,有喜泣,有神往,总之,喜怒哀乐,百般滋味涌上脸颊,涌上心头,涌上眉目,涌上眼眶,有些人的眼眶莫名的湿润,有些人怅然若失。
若能见太后一面,就算是亡魂,也此生无憾呀!
自聂北出山,到陈温斩回归,到太后亡魂忽现后宫,大殷帝国的朝堂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跌宕起伏。
有些心细如发的旧臣们心里想的更多,他们看的更远,深思的更广。
皇上当天出宫,当天晚上太后的亡魂就重现了,还是从烟霞殿开始,太后是什么样的人,这些旧臣们都知道。
太后心狠手辣,对外阴狠,对内极护短,她对大殷帝国的国民有多袒护,就对外面的敌人有多狠辣,她爱民如子,更奉祖制为一生忠旨,她不擅权,亦不窃国,她一生致力于强盛大殷帝国,扶持最强殷氏继承人,她若真的去了,就一定不会回来扰乱后生子民,而她忽然出现了,那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