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各自为计(2 / 2)

大殷女帝 繁华锦世 3619 字 17小时前

任吉听的气息一沉,眼角霎间溢满杀气,他冷冷道:“这个该死的殷玄,他竟如此狠毒,想要将老奴永生永世关在皇陵,还想断你一切后路,把你禁锢在身边!他对你存在着那样龌龊的心思,本身就已经很十恶不赦了,他还……”

任吉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气死,他猛地一扭头,转身就走:“老奴得去杀了他!老奴非得杀了他!老奴不杀了他,老奴自己会被气死!”

聂青婉喊住他:“回来!”

任吉不听,大步往前走。

聂青婉扬起狼毫就往他背上打:“叫你回来。”

任吉猩红着眼转过身,厉声道:“太后,你不能再对他仁慈,这等狼子野心之人,欲望没有尽头的,他没得到你之前想方设法的要得到你,不惜杀你也要得到你的尸身,现在他拥有了你,他会想要更多!”

聂青婉平静地说:“我知道,但你这么去,纯粹是送死,你的作用可不是用来送死的,而且,为了他这样的人,送死也不值得,你还有重大任务需要做,不要纠结在这一时的情绪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窝囊。

这两个字简直比任何武器都厉害,扎的任吉满心血窟窿。

任吉想,他大概真的窝囊了,从太后死的那一天,他就崩溃了,守她的三年,他心中装了太多的恨,也装了太多的自责,这两种情绪早就磨尽了他的沉稳和城府,他只要一想到殷玄又在使坏,那些积压的仇和恨就会翻腾而上,主宰着他。

任吉深吸一口气,慢腾腾地弯腰,将地上的狼毫捡起来,再走回龙桌旁,重新拿了一支新狼毫出来,递给聂青婉。

聂青婉接过,对他说:“不用着急,欠债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任吉没应声,只垂头拿着磨石,继续研墨。

闹闹一个人东爬西爬,可似乎能听懂聂青婉和任吉之间的对话,频频地往他二人望去,然后又静静地探索自己的。

聂青婉写完信,甩开狼毫,把信折起来递给任吉,说道:“晚上趁甘城行动之前,你出宫把这信亲自送到殷天野手中,不管殷天野问什么你都不必回答,信送到即可,他看或不看,你也不用管,送完了信就立马回宫,守好这副冰棺,不许任何人动,若有人动。”

她顿了一下,眯了一下眼,冷声道:“杀。”

这个杀字落,闹闹又抬起来看了聂青婉一眼。

任吉却重重地应一声:“是!”

任吉接过信,小心地放好。

聂青婉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去把爬的东倒西歪的闹闹抱起来,对任吉说:“我走了,守好这个冰棺,守好冰棺里的尸身,不久后陈温斩会来,华子俊也会来。”

任吉道:“太后放心,有老奴在,有太后的指令在,老奴就一定不让任何人动这个冰棺,即便殷玄亲自来了,老奴也一样照杀不误。”

聂青婉点点头,又叮嘱:“你小心点,等这件事做完,咱们主仆就能彻底团聚了。”

任吉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一边儿红着眼,一边儿高兴地嗳一声。

聂青婉不再停留,抱着闹闹出去了,但离开前还是将刚刚从寿德宫里拿回来的香包给搁了下来,这才走出去,刚刚也是用找闹闹的借口过来的,紫金宫她非常熟悉,各门各道通向哪里她都知道,但从烟霞殿进入紫金宫的通道却只有一个,就是拓拔明烟主殿里的卧室,她故意在主殿门前走了一圈,过来就说闹闹丢了,如今每个人都在这附近找,她自己进了卧室里面找,没让人跟着,但时间不能过长。

张堪领禁军们在外面找。

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被聂青婉使派到别的房间找了,等她们找一圈过来,肯定要进这个卧室,所以得在她们进来之前,先离开。

好在,烟霞殿虽小,可主殿里的房间也不少,聂青婉抱着闹闹出来的时候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还没从别的房间过来。

聂青婉轻吁一口气,抱着闹闹走了出去。

一个人站在檐下等了一会儿,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以及张堪等人都搜找了一圈回来,准备对她说没有找到闹闹,结果,人往聂青婉面前一站,就看到正被聂青婉抱在怀里的小东西。

王云瑶笑道:“娘娘找到了?”

聂青婉道:“嗯,爬到明贵妃主卧室里的香台上了,大概是闻到了香,一个人偷偷地跑去了。”

说着,不等众人反应,又道:“走吧,去看看明贵妃,这个时候她应该睡一觉起了,去陪她说说话。”

王云瑶眼眸转了转,明知道自家娘娘不是好意去看拓拔明烟,却还是很积极地跟上。

浣东和浣西也跟上。

张堪和禁军们没跟上,张堪看了一眼聂青婉的背影,又往拓拔明烟所住的主寝殿里面看了看,总觉得婉贵妃刚说那话太假,明明闹闹是一直被她拿在手里的,怎么可能就突然爬到明贵妃卧室里的香台上了呢?纵然它能跳到地上不死,也爬不到那么快呀!

张堪想不通,又想到龙阳宫的宫女和太监们都说这只乌龟是神龟,他便也就暂且信了,挥手让禁军们严守在偏殿四周,他自己候在门口,随时戒备。

戚虏领御禁军回御书房复命,向殷玄说在寿德宫没有搜到那三种加害婉贵妃的香料,殷玄蹙眉,略有疑虑:“真没搜到,还是你漏了某些地方?”

在殷玄看来,聂北派李东楼去大名乡找他要懿旨搜寿德宫,那寿德宫里必然有罪证。

如果没有罪证,聂北就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而聂北也很清楚一击必中的道理,故而,这一搜宫,必要逮个现形,让陈德娣无话可说,更让陈府无话可说。

所以,这个罪证必然存在。

那么,为什么会没有搜到?

殷玄指尖轻敲桌面,俊美的容颜讳莫如深,他薄唇淡抿,沉声说:“再搜。”

戚虏顿了顿,对于殷玄的这个指令有些不解。

再搜?

意思是皇上认定了寿德宫里必然有这个罪证的香料?

忽然觉得皇上说的那句‘漏了某个地方’很熟悉,跟他从寿德宫的主寝室里面出来,向婉贵妃汇报的时候,婉贵妃的说法极为一致。

戚虏挑眉,想着皇上和婉贵妃不愧是真爱呀,这都能够心有灵犀。

既然婉贵妃和皇上都认为他没有搜仔细,那他还是再去搜一次吧。

戚虏应声说是,但离开前,还是将聂青婉去过寿德宫一事儿说了,原本戚虏还想把那一幕婉贵妃坐在凤椅里,皇后坐在下首,一副俯首称臣的情景说出来,但想到这么说像在打小报告似的,他又止住。婉贵妃如今被皇上宠爱的无法无天,他给婉贵妃穿小鞋,怕明天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于是,这么一琢磨,戚虏就没说那一幕,只汇报了聂青婉去过寿德宫,其它都不说。

但只说了聂青婉去过寿德宫这几个字,殷玄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殷玄说:“不用再去搜了,门外候着吧。”

戚虏又一愣。

殷玄却什么都不解释,只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等戚虏出去,关上门后,殷玄继续低头批奏折,可是批了几本之后就有些浮燥,心里的阴暗面越来越大。

殷玄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捉摸不透聂青婉了,她给拓拔明烟治好了冷毒,不说,她跑到寿德宫将那罪证拿了,不说。

她想干什么呢?

若真要惩罚她们,就不该做这些事情的。

可她做了,他却猜不透她的心,这让殷玄极为暴燥,有一种完全掌控不了她的恐惧,这样的恐惧让他坐立难安,他将奏折一扔,狼毫一甩,站起身,往门外去了。

随海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刚出门就看到殷玄上了御辇,吩咐宫人们回龙阳宫。

随海立马跟随。

回了龙阳宫,殷玄大长腿迈开,极快速地进了寝殿,找到聂青婉,将她往怀里狠狠一抱。

聂青婉也才刚刚回来,歇了不足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歇回神儿,殷玄就进来了,也不管王云瑶和浣东浣西是不是在旁边看着,冲上来就将她往怀里死命地揉。

聂青婉轻呼疼,他没松,反而摁住她的脸,急切又蛮横地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