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说会辟谷,但那是建立在盘膝打坐的前提条件下,在这儿根本不会给我创造这种机会,所以食物确实非常重要。
老头人不错,待我也咬着牙把粥喝完了,他还主动与我攀谈起来,得知他叫‘刘景堂’,被判的无期,在这儿算是老油子了。不过,这并不是说他在监狱里面很厉害。
一旦入了监狱,除非你能买通狱卒,否则你入狱前是谁都不好使。
他告诉我,整所监狱一共2000人左右,主要收押的都是外省的囚犯,本地人占了很小的比例。做饭的厨师也并不是厨师出身,而是劳改犯刑满释放后表现良好的留下打工,这些人压根儿就不会做饭,甚至有的人从没摸过大勺。
为了解决成本,几乎两千人左右的伙食,监狱只雇佣了三十名厨师,靠着三十个人负担2000人伙食。刘景堂说了,吃到沙子属于正常,他还吃过塑料袋、捆菜的绳子、苍蝇、老鼠的尾巴。
在这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后厨做不到。
他问我跟谁一个监室?
低声告诉他就是抢我窝窝头的胖子,老头听我说完,吸了口气,压低了嗓音说:“你们室长外号叫独眼狼,他一只眼睛是看不见的,在你来之前,你们监室的一个小孩儿被他们几个给逼的吞了牙刷,赶上抢救不及时,人已经死了,腾出来的地方,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倒霉。小伙子,大爷在这监狱待了30年,得出来的道理就是只要能活着,哪怕吃屎也吃。”
瞧他认真的样子,我觉得刘景堂不像是在开玩笑。吃完了饭,去放风的时候我俩还在一起聊天,老头说他非常喜欢和新人聊天,因为新人是最需要人去关注的人,而且新人总有一天会成为老人,现在结下善缘,也是想万一有一天我厉害了,也能罩着他。
我算是明白了,他把人当做了一种投资,用和善的态度,答疑解惑的语气作为筹码。依照老头的话,上一任监狱的‘工长’就是他投资的成果。
【工长:带劳改犯出去干活的,记公分的,肥差。】
那工长蹲监狱蹲了15年,起初也是被人欺凌,刘景堂始终和人家做朋友,等后来工长把一个老大的眼珠子抠下来吃了,算是打响了名气。经过家里人的运作,一步步成为了工长,但是他也因此由短短的三年有期,成了15年。
感受头上奢侈的阳光,我深吸了口气,想要尽多一些吸正能量,不管怎么样,只要有阳光,便能保证我被压制在心底的浩然气不至于被污染。
觉得他懂得多,我问他:“对了大爷,你知不知道前几天进来的一个老头,他叫游方。”
刘景堂一愣神,又问我:“你怎么认识他?”
“一言难尽。”我叹了口气,心里却是一阵苦笑,可听他的语气有点奇怪,游方有什么奇怪的么?当即,我反问他。
刘景堂低声说:“那人是个蹲监狱的人才,他的名声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算得上活宝级的了。”
我傻了眼,想我如今的凄惨,在听游方的名号,实在难以置信。追问下,刘景堂低声说:“这个老头他不仅仅会酿酒,还会制作香烟,又会推拿按摩,正骨手法,入狱不到一个礼拜他就火遍整个就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