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张卓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面年轻的声指示他们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面。

三人按照赵飞的指示，在附近一条小巷子里面，找到了一辆陈旧的七座面包车。

三人走到车前的时候，车上便下来几个年轻人，示意张卓第哥和韩少卿坐在里面。

赵飞做事，还是滴水不漏的缜密。

张卓不禁暗自感叹，他很清楚，赵飞是在避开c市的天网监控，避免留下线索。

上车之后，三人坐在最后一排，张卓发现，他身边的韩少卿居然在瑟瑟发抖，一脸的恐惧，不时的看向身边的父亲，就像被押赴刑场的死刑犯，充满了绝望。

张卓还发现一个小细节，第哥轻轻的拍了拍韩少卿的身体，以示安慰。

父亲!

莫名的，张卓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张卓很小的时候，非常害怕过马路，每次过马路，都是紧紧的抓住父亲的衣襟，而父亲则会轻轻的拍他的后背，安慰他，鼓励他。

这个世界，没有父亲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孩子是已经无可救药……

……

面包车七弯八拐的在c市里面穿行着，逐渐，远离了失去，到了郊区一栋烂尾楼。在烂尾楼外面，第哥看到数十个陌生的年轻人面孔。

第哥发现，自己真的老了。

c市变天了，既不是他第哥的天下，也不是袁总的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而年轻人的代表人物，就是赵飞。突然之间，第哥也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觉得走投无路，因为，数十双眼睛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时候，都充满了愤怒和鄙夷之色。

在江湖上，出卖兄弟是大忌，出卖对自己有恩的兄弟更是大忌上的大忌。

毫无疑问，韩少卿在c市已经是一个典型的反面人物，哪怕混混里面没有几个好人，但从江湖道义和道德制高点的角度来看，也没有人愿意和韩少卿这样的人交往，毕竟，没有人愿意哪一天莫名其妙的就被自己老板给背后捅刀子。

对于江湖上混的人来说，都希望跟随一个有担当的老大。

三人被带到了地下车库，然后，看到了袁总曾经看到的一幕——地毯，沙发，茶几，闪烁着妖异光芒的弯刀。

场景没有丝毫改变，就连赵飞坐的位置也没有改变。

和上次见袁总一样，赵飞一样也没有抬头。

没有人说话，原本大群跟随在三人身后的混混们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纪律性很强，有一种军队的感觉。从这一个小小的细节，第哥就看出，赵飞在c市已经羽翼丰满，他，再也不是当初被袁总逼得投靠他的青涩少年。

“张卓，坐。”

“没事，我就站着。”张卓应了一声，走到了赵飞的沙发旁边站着，从这个角度，张卓可以看到赵飞侧面的脸颊。那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很显然，崔菲菲的死亡给赵飞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打击。

车库里面一阵死静。

自始至终，第哥都看着自己昔日爱将那乱糟糟的头发，他从没有想过某一天会带着儿子以负荆请罪的形式与赵飞见面。第哥知道，赵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也是一个极度忠诚的人，第哥也从未曾想过赵飞会背叛他，也正如第哥所想，赵飞没有背叛他，但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却先背叛了赵飞。

第哥很羞愧，但事已至此，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这件事，唯有刷自己这张老脸。

“跪下！”第哥目光落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爸……”一直不敢违逆第哥，任其摆布的韩少卿突然变得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