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木工作坊的许清欢,深呼一口气,把心中的浊气都吐出,这才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向嬷嬷替她整了整帷帽,道:“小姐,每个人所想的都是不一样的,在你这里,是不计较的想要帮助他们,可在他们那里……他们心里会感激,可也会有压力。越富贵,越会觉得这富贵不是完完全全的都是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如此心里就会有一种不安。因此,他们越发的想要把这种不安给剔除。唯一的法子便是用银子了。”
许清欢叹气,“我一直把槐子跟桃子当弟妹看待的,所以我想要他们过的好。在我看来,温宁将来肯定是要跟槐子成家的,那么她也是一家人,可她这么做……”
向嬷嬷的语气格外温和,“小姐,你要知道,你这边儿当他们是亲人,不一定人家那边儿也是跟你想的一样的。再说了,亲兄弟明算账,温小姐做的也不能说就是错的。再一个,这件事儿郭公子那边儿也不一定知道,或许他不赞同呢?您就先别烦闷了!回头看看郭公子那边儿怎么说,若是他不想这么跟小姐您撇清关系,那您不是白烦闷了吗?若是他跟温小姐一样的想法,那您就大大方方的接了,既然他们说这是您应得的,您也不用客气,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啊!”
许清欢被向嬷嬷的最后一句话逗乐了,又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儿钻牛角尖了,虽然不喜温宁这种迫不及待想要划清界限的做法,可她也不能否定人家做的就是错的,各人有各人的做事法子,她不能奢求每个人做事法子都跟自己一样。
“嬷嬷,是我着相了。”许清欢有些不好意思。
向嬷嬷笑笑,“小姐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是太重感情了而已。”
另一边,温宁越想越觉得委屈,清欢姐自己也说了,她就是出了几个图纸,再其余的都是槐子钻研出来的,如此看来,两成的干股不少了,她怎么还不满意?难不成她是瞅着这生意挣钱,想要拿大头?凭什么啊?
郭槐从外头进来,见温宁脸色不太好,随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皱着一张脸。”
温宁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了?给你操心这一摊子事儿,一点儿好都没落着,还遭人冷脸了。”
这小半年,温宁一直跟着自己忙活,从来没有说过苦叫过累,她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两人之间也有了不少默契,郭槐甚至想着,等再过段时间,就把两人的事儿给办了,总归是个姑娘家,这么跟着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白白遭受很多流言。
郭槐以为又是谁嚼舌根被她听到了,笑着安慰,“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愿意说啥就说啥,你明白我心里看重你就是了。”
“是清欢姐姐,她先头来过。”温宁低声说。
郭槐下意识的四处看了下,“你没有留她吗?”
“原本想留的,可是说话间起了点儿不愉快,她走了。”温宁道,“我不过是把这契约书给她的,谁知道她就变了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冷淡的样子,仿佛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我……着法子我是费劲儿想出来的,对我们对她都好,她……我以往觉得她最是明事理的人了!”
郭槐在她说话间已经把契约书看完了,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色暗了下来,他从为想过与她划分的如此清楚,在他心里,经营起这样的生意来,除了安身立命除了给桃子一个好的条件之外,也是因为她。他以为温宁了解他的,却不曾想,是他多想了。温宁何曾有一丝一毫的了解他?温宁寻的是个可以依靠的后半生,却非他这个人。
温宁见郭槐不吱声,有些纳闷儿,“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