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应外合(2 / 2)

卫明晅叹道:“朕本想以仁孝治天下,可惜不光赤坎人,便是朝臣们,也以为朕软弱可欺。”

“所以陛下借机杀了那些赤坎人?”

卫明晅将人拽到手边,揪了他一撮长发,道:“怎么,你也要骂我严苛暴政,是昏君桀纣?”

贺兰松吃了一惊,拿起奏章道:“这些人吃了豹子胆,敢如此犯上?赤坎人死有余辜,自然是要砍杀了,难不成留着他们,半夜再打到皇城去,到那时这些大臣们还能不能对着赤坎人晓以大义,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本来性子温和,此刻却越说越气,将折子都推开了,道:“还看什么折子,我瞧着一起烧了就是。”

卫明晅抢回自己的折子,似是生怕真被眼前人给烧了,“怎么还动怒了?”

“你还护着他们?”贺兰松气势汹汹的喊,似乎恒光帝怀里抱着的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卫明晅将奏章摊开摆好了,道:“天下之大,万民之艰辛,瑾言能看到多少?”

贺兰松没听懂,问道:“什么?”

卫明晅道:“朕只一双眼,一双耳朵,走的最远的地方便是木兰围场,双脚能丈量多少土地?往日里朕便如同个瞎子聋子,坐在朝堂之上,任人糊弄,这些奏章,虽废话连篇,不尽不实,阿谀奉承者居多,但若要解民倒悬,救民水火,不靠这个,朕还能靠什么。”

贺兰松自然知晓卫明晅说的是实情,他往后一退,道:“是我狭隘放肆,我先帮陛下捋一遍。”

卫明晅这才将折子送到贺兰松怀里,“瑾言好好看,朕有些乏了,先小憩一会。”

贺兰松笑叹道:“陛下倒惯会偷懒,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想听什么?”

“既然里外串通了,那到底谁是里,谁和赤坎人勾结?”

卫明晅闭目躺在榻上,道:“是你我老相识,原中书令刘老大人。”

贺兰松倒真是吃了一惊,道:“刘远难?他不是告老还乡了么?”

卫明晅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把玩着串黄碧玺十八子,“刘远难的宝贝孙子在诏狱里受了惊吓,他来给朕递折子,求着能在京城求医,待孙儿病好了,再回故地。朕便答应了。”

贺兰松恨声道:“陛下待他如此仁厚,他竟然还敢借此滋事。”

卫明晅道:“也不尽然,都怪他那孙子太没用,治了半年也不见好,几月前竟然死了。刘远难家里只这一脉,怕是因此生了歹意,他在朝中有无数子弟门生,御马监里自然也有他的人,赤坎人找上门来,还不是一拍即合。”

贺兰松不想那无用生事的刘公子就这么病死了,一时竟起了怃然之意,叹道:“饶是如此,这刘大人也忒过心胸狭窄,他死了孙子,就敢来谋逆造反?”

卫明晅叹道:“老人家死了孙子,自然要找我来报仇,他自己孑然一身,造反有什么可怕的,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朕夺了他手上权势,他早就恨毒了朕。”

贺兰松无奈道:“这是什么道理?心有怨恨,就能谋逆,这刘大人一肚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卫明晅睁开眼笑道:“瑾言,你是直臣,雷霆雨露皆是圣恩,无论我怎么待你,你都不会来反朕,是不是。”

贺兰松眼珠一转,笑道:“那也未必。”

卫明晅又闭上了眼,道:“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权势滔天,朕要了他的权,断了他的后,他还不狗急跳墙?朕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刘大人,他来找父皇奏事,朕因为读书不用功,在御书房罚跪呢,还是他向父皇求了情,朕继位后,也多赖刘大人辅政。可惜啊,手握重权,谁舍得放下,久而久之,人就变了。”

贺兰松心中咯噔一声,他丢了奏章,趴到卫明晅身上去,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不会变。”

卫明晅将人揽到怀中去,“朕信你,却不信别人啊。”

贺兰松问道:“那刘大人呢,是要诛九族么?”

“大理寺丞去拿人的时候,才发现老大人把自己吊到房梁上去了,府中空无一人,尸首早就臭了。”卫明晅似是真的乏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自古刑不上大夫,朕给他这个体面。何况,朝中有他多少门生,怎么个诛法?索性不诛了,叫大理寺和刑部结案,不说了,困了。”

贺兰松总觉得心中惶惶,但看卫明晅皱着眉头,想来连日操劳,确实累的狠了,便替他盖了被子,不一时就闻轻鼾声响起,他忙挪下榻来,径自去看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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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晅:我的属性还不够明显吗,瑾言明明就是个性情温和的小兔子啊。

贺兰松:我无话可说。

我疯球啊,再退稿,为什么写论文不能像写小说一样允许百花齐放,忍不住口吐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