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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君全此言一出,众人心中暗骂此老贼当真是厚颜无耻,为了曲媚逢迎,竟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那贺兰松从不曾入朝,竟敢说他精通政事,他知道衙门的大门朝哪开么?
卫明晅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点了点头,道:“那便好。楚有昭!”
楚有昭应声出列,道:“臣在。”
卫明晅揉了揉额头,叹道:“朕自认登基后未敢有半日懈怠,谏院之存实无必要,自今日起,撤谏院,改御史台为督察院,监百官六部。过往每有御史代天子巡狩,往往惊扰地方官员百姓,大肆搜刮钱财,实为累赘。此后,地方设督抚、巡按御史,贺兰大人,着内阁拟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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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靖愕然,这大清早的霹雳一个接着一个,他简直以为自己还没睡醒,“皇上,兹事体大,有待诸臣商榷。”[3]
卫明晅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只管拟旨来。”
满朝文武惊诧万分、相顾愕然,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公报私仇,只因御史台多番为难贺兰松,卫明晅竟然取消了谏院,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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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有昭面色大变,急道:“皇上,皇上,自汉至今,历朝历代,未有不设兰台谏院者,所谓君子闻过则喜,陛下此举,实为不智。”
卫明晅冷笑道:“不妥?不智?诸卿今日的话未免太多了,想来是朕素日仁慈,竟让你们欺到了头上。朕不管三皇五帝,今日就撤,仍由楚有昭任督查院左都御史。朕就是闻过则怒的小人又如何,此事无须再议,退朝。”
楚有昭冷汗直落,几乎就要哭出来,他重重磕在地上,求道:“皇上三思啊,皇上,万万不可。”
卫明晅冷然起身,他眉上一皱,却又险些弯了腰,只见他扶着御案,勉强站直了道:“将楚有昭推出静和园,若要跪要死,都别在朕面前。白清忤逆,革职,永不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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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卫应是,当即上前拿住了楚有昭,拖出殿外,另有人上前扒了白清的朝服,一并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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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最睿智贤明的皇上,在一夕之间,竟被他们逼成了专权跋扈的昏君,而他们除了担忧恐惧,却毫无对策。仔细思来,皇帝数十年如一日的勤政,和他们当真有半点关联么?若是当真要昏君误朝,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群臣各个惶恐,皆预料到往后的日子只怕不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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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靖是跟着旨意一起回府的,夏日天热,他烦躁的连朝服都没脱,就带着圣旨去了儿子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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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松接了圣旨,满是讶然之色,慌张不已的看向父亲。
贺兰靖叹道:“今日早朝时,陛下突然宣的旨意,还说要将吉盛巷的院子赏了你。”
贺兰松目中露出痛楚,他侧了侧身,不让父亲看见。
贺兰松见儿子沉默,便问道:“瑾言,你心中怎生打算?”
贺兰松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意,黯然道:“我尚未婚配,如何能另开新府,父亲是要把儿子赶出家门么?”
“胡说!放肆!”贺兰靖本就满心烦恼事,被儿子这一句暗讽,更是觉得胸中烧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贺兰松自悔失言,跪到父亲面前,低声道:“父亲息怒,儿子说错话了。”
贺兰靖重重的叹了口气,“圣上言道,不必入宫谢恩,户部侍郎的朝服都送来了,令你明日去上朝。”
贺兰松蹙眉,他借那无字圣旨与卫明晅断了情分,此后几日甚是清净。却怎么也未料到,恒光帝憋了几日,竟要他入朝为官,还亲封了殿阁大学士。但此乃朝堂公事,确与私情无关,倒也不算违了他的意思,但他心若死灰,再也无心功名前程,只想放纵山水了此残生,更不愿再见那朝堂之上的君王。
“我儿有何打算?”贺兰靖又问。
贺兰松叩首道:“父亲,因我之事,累的父亲多年清名遭污,京城上下,无不将此事做笑谈,两宫太后和陛下面前,让双亲为难。实是儿子不孝。请父亲宽心,儿子心中有数了,知道如何进退。”
贺兰靖叹道:“你有成算便好,若能替皇上守得住钱粮,也算是为国尽忠。我儿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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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松道:“是,儿子明日便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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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圣旨开头都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其实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也有不这么写的,不过朝堂上,为了郑重起见,我还是加上了这一句。
[2]官员品级是我胡诌的,毕竟不和正史相同,每个朝代的官员品级也不同,唐朝时三公九卿,明清六部,明代有内阁,清朝有南书房军机处。我是挑着写的。
[3]谏院这样的机构,在清朝基本形同虚设了,他在宋朝最厉害吧,皇帝都怕。宋朝是文人们最向往的朝代。
贺兰松其实不任性,他虽然怪皇帝,但是也不全是为了这个才和他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