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被骂得狗血淋头,老子起了个大早,大老远的开车过来干嘛?找气受。
“汪!”
向东的裤腿被咬出了,他气得快背过气去,狗都欺负他。
“白毛狗,你有没有搞错,是你爹在欺负我,你凶什么凶?”向东拎起小狗,弹他乱蹬的小短腿。
向东拎着狗问陈仰:“我前几次来的时候,没见它这么有劲啊,它叫什么?”
陈仰把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翻了翻,盛进盘子里:“03。”
“怎么给它起这种名字,” 向东表情揶揄的说,“0开头,这不是跟身份号一样吗。”
陈仰正在准备派黄瓜,闻言差点没拿稳菜刀,他看了看被向东拎在手里的小狗,心里闪过一丝古怪。
“名字是他主人起的。”陈仰说,“狗也是我暂管的,等它主人回来了就会拿走。”
“我看三儿在你这住得挺舒服的,是吧三儿。”向东一厢情愿的跟小狗亲昵,“三儿?三儿!”
陈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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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个人,陈仰加了一个酸辣土豆丝。
向东吃饭就跟抢似的,陈仰跟朝简一碗粥没喝完,他第二碗都下去一大半了。
“还是回来好。”向东端起西红柿炒鸡蛋,用筷子拨一些到碗里,呼噜呼噜往嘴里扫,他声音模糊的说,“在任务世界,满汉全席都不香。”
陈仰剥鸡蛋壳:“任务世界也没满汉全席让你吃。”
“还真有。”向东把碗底清空,“我有个任务是在一个半山腰的城堡里,那桌子长的,二十五个人都坐不满。”
他拿了个蒿子粑啃了起来:“天天都是美味佳肴,西式中式轮着来。”
陈仰想到城堡,就到了吸血鬼,他问向东任务是不是跟那个有关。
“吸血鬼个屁。”向东说,“任务是每个人扮一次鬼……这粑挺好吃的,哪买的啊?”
“朋友爷爷奶奶给的。”陈仰把剥好的鸡蛋给朝简。
向东不是第一次看陈仰照顾宝宝一样照顾朝简了,看几次都眼疼:“他十九了,又不是九个月大,鸡蛋还要你剥?”
“粑都堵不住你的嘴巴。”陈仰又剥了一个鸡蛋,随意的问向东要不要。
前一刻还在鄙视朝简是巨婴的向东说:“要。”
陈仰把鸡蛋丢向东碗里,最后才剥自己的那个:“我跟画家约的是十点见面,你去吗?”
“去啊。”向东在陈仰看不到的角度,得意的对着朝简晃了晃鸡蛋,“做任务那会儿,他为了还人情给了我一个钻石,我回来一摸口袋,没了,妈得,怎么也得让他给我补一个。”
向东匪夷所思的想,陈仰竟然真的联系上了画家。
陈仰想到自己的那一把钻石就痛心疾首,他不好意思让画家补给他,说不出口,那么多,也不是一两个。
旁边的椅子被拉开,陈仰抬头看朝简:“不吃了吗?”
朝简一语不发的去了阳台。
“随他去。”向东气走了朝简,浑身舒畅,“大早上的耍个屁性子,惯得,爱吃不吃。”
陈仰说:“你这语气,很像他爸。”
“那你就是他妈。”向东痞笑着抬抬下巴。
“噗。”陈仰一口粥喷到了地上,他黑着脸清理了一下地面,去阳台哄小朝同学。
陈仰一靠近朝简就知道他在克制自己。
“吃个饭怎么把情绪吃坏了?”陈仰瞥了眼朝简垂着的手,抖得有点厉害,他把晾衣服的架子摇上去,“跟我说说?”
朝简把发抖的手送到嘴边,齿间咬住食指关节,牙齿神经质的磨着皮肉:“是我自己的问题。”
陈仰看着朝简绷到极致的肩背,仿佛看到了他灰蒙蒙的世界,那股见不到光的阴暗湿冷实质化的散开。
“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陈仰柔声说。
“改不了,你不用管我。”朝简蹲下来,看着自己的花盆,那里面什么都长不出来,他的神色阴沉得滴水,说出的话却是,“我想吃鸡蛋。”
陈仰:“……给你剥了,你没吃。”
朝简的嗓音低低闷闷的:“我现在想吃了。”
“那你在这等着。”陈仰摸摸少年的脑袋,“我去给你拿。”
向东吃饱喝足的摊在桌前,懒洋洋的看着陈仰从阳台进来:“陈仰,你不觉得自己……”
不要助攻,用词要注意。
向东说:“你不觉得自己对着朝简的时候,太没脾气了吗?”
陈仰拿起朝简的碗筷,把鸡蛋放他碗里,又给他夹一点土豆丝:“有吗?”
“把吗字去掉。”向东恨铁不成钢。
“那就是有吧,他还是个孩子,”陈仰说到这,想起了早上那一幕,他莫名的不自在,没那么大的孩子,长得比他壮一圈,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生死搭档这层关系在,小事方面无所谓了。”陈仰说。